夜风泠然,险些掀翻楚乐的帽子。
她扯着帽檐,眸光低垂,略过脚底下的百户人家,最终定格在略微偏僻的别院上。
“到了。”
元夜寒指着那偏僻的别院,“就是那里。”
楚乐红唇微抿。
别院内,众侍卫被发了疯的二人折磨到险些崩溃,纷纷撤到别院门外,彻底听不见二人的叫声,也不在意他们的生死。
毕竟,这两人已经被皇上抛弃了。
“来人!”顺亲王妃翻起的指甲死死地扣着被子,那精致的发髻乱作一团,虱子在脏乱的头皮上爬来爬去。
金贵的衣袍被扯得乱七八糟,那本该白皙光滑的后背,此刻却堆满了几十个脓包。
脓包被她硬生生抓破十几个,恶心的脓水顺着她的身子,弄脏了她的裙子,滴答,滴答,滴在她床上一大片,大片的污黄脓渍发着异常恶臭的味道,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顺亲王妃疯狂地捶自己的头,尖叫着:“快来人,本王妃要疼死了!好疼,我的头好疼,我的背好痒,啊——”
嘎吱。
窗户被人掀开,冰冷的夜风横扫房间,惊得顺亲王妃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是太医来了吗?”顺亲王妃已经疯了,她伸出手,眸光露出几分希冀,
“太医?你是来救我的对么?你找到了治我的办法,对不对?我求求你,先救我吧,我求——”
求救的话卡到一般。
顺亲王妃半趴在床榻上的动作一顿,铜铃般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球几乎凸了出来。
只见她面前的女子,缓缓地掀开帽子。
露出了一张令她无比憎恶的脸!
“楚乐!”
楚乐缓缓地抬起双眸,纵观全身,她干净的如同坠落尘世间的仙女,一尘不染。
而顺亲王妃呢?
她这模样,好像是从茅坑里爬出来的女鬼般,又丑又臭又吓人!
楚乐下意识地拧起眉心。
“是你?真的是你!你个贱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么?!”顺亲王妃挣扎着要往地上爬。
随着她的动作,大片的头皮屑掉了下来,楚乐清晰地看见,顺亲王妃的指甲里,还挂着她发疯时拽下来的长发。
“贱人,我要杀你了!”
顺亲王妃怒吼着,可她浑身根本没有力气,刚爬到床榻边就倒了回去,绝望地盯着楚乐。
“贱人!”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如同上瘾了一样,越喊越开心,“贱人!哈哈哈,楚乐,你就是个贱人!你想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你真蠢!
你忘了么?我染的是阎王愁!你现
在离我这么近,也逃脱不了!
你也会染上阎王愁!
过不了几日,你就会像我一样狼狈!像我一样脏兮兮!像我一样痛苦至死!
哈哈哈,楚乐,你真蠢!为了笑话我,居然赔上了自己的命!你简直蠢死了!”
野兽般的嘶吼回荡着整个房间。
顺亲王妃笑的浑身颤抖,一遍遍地大骂楚乐是蠢货,一遍遍地指着楚乐狂笑。
楚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倏地,她溢出了一声讥笑。
“呵~”
这道讽刺的讥笑,瞬间制止住顺亲王妃的疯狂,她总算是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儿,盯着楚乐的眼睛越发炽热。
“不对!”
顺亲王妃重新挣扎起来,怒吼着:“不对!你早该染上阎王愁了,你现在应该满身脓包,应该头痛欲裂,应该痛苦的想要自尽,而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早就该死了!
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为什么没有死!”
顺亲王妃吼的目眦欲裂,慢慢地,她睁大了眼睛,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难道...”
她逐渐颤抖地开口,“难道你没有染上阎王愁?!可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砰地一声,楚乐隔着披风扯住顺亲王妃的脖领,狠狠地将她丢在地上,笑容讥讽。
“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
她轻轻地笑着,笑声凉薄绵长,好似数千万的针,密密麻麻地扎着顺亲王妃的四肢百骸。
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升起,顺亲王妃终于回过神儿来,大吼道:“是你!楚乐,是你害我染上的阎王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贱人!”
啪!
楚乐扇了顺亲王妃一巴掌!
这力道,楚乐掌握的极好,根本不用担心顺亲王妃脸上会钻出红印。
更不会惹人怀疑。
顺亲王妃被打得眼冒金星。
可这还没完。
紧接着,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脑袋上,用力挤压!
楚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单手撑在膝盖上,唇畔勾起一抹讽刺。
“不错!”
楚乐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任何掩饰。
“你中了阎王愁,的确是我的手笔!”
一时间,顺亲王妃眸光喷薄出汹涌的恨意,楚乐加重脚下的力道,踩的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