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样也不错,而且是送给秦束,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喜欢,于是就欣然点头应允道:“那好,依你的意思。”
然而,这本‘清华’山茶画册终究是没能画完。
在这一日午后,柳清棠在浴佛寺迎来了一队柳家亲卫,为首的带来了柳清榕的亲笔书信。柳清棠看到他们脸上凝重的神色还有身上隐约的血渍,立刻就脸色一变,接过领头那人跪着递过来的信拆开,里面只有一行字:禹京乱,勿归。
“怎么回事?”柳清棠攥紧了手里的书信,表情肃然。
“回太后娘娘。”领头的男子长得虎背熊腰,跪在那里也是身形如山,见到柳清棠稳稳的坐在那里,除了表情稍稍严肃并没有任何失态,眼里不由有些微意外。只是很快他又敛下眼神沉声道:“今日凌晨,皇帝忽然发难,下旨说国公爷私通敌国,欲图谋逆,并且在我等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派了重兵围住了柳家以及杨家,另外魏征大人也因为此事被收押进了牢中。”
“清榕大人差我等前来送信,另外担忧皇帝会对太后娘娘不利,因此让我等保护娘娘在此等候,待他在朝中周转,解决了眼前的混乱之后,再迎太后娘娘回宫。”
柳清棠并不像男子以为的那么镇定,只是她习惯了掩饰自己,更何况此时有外人在,她是定然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这个太后及柳家女儿惊惶失措的样子的。所以外表看来她是十分镇定,但是站在一旁的秦束看到她不自觉抓着袖子的手,怎么会不明白她现在心里已经十分焦急。
柳清棠怎么会不焦急,萧淮旭这突然的动作完全不在她的预期之内,更让她心乱如麻的是萧淮旭竟然再次将那种莫须有的罪名‘与别国私通意图谋反’安在父亲的头上!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可是上辈子他已经得到了她手中和柳家的大部分权利才敢这么做,这辈子他被他打压至此,怎么敢依旧这样做!
若是换做其他的,柳清棠定然不会像如今这样不安,但是上辈子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她的心间,看到这样好似历史重演的事,她根本冷静不下来,满腔的惊怒和担忧。
或许萧淮旭这样孤注一掷的行为,是因为这些日子被他们逼得太厉害,所以才会趁着她离京,想要抢先握得主动权。柳清棠原以为萧淮旭不应该如此莽撞,她自以为两世为人已经十分理解萧淮旭,料定他这时候不会轻易动手,因此才敢在这种时候离开禹京。
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下了她以为不会做的事,如此不谨慎不像是他的手笔。但是,柳清棠又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萧淮旭,已经有些陷入疯癫的样子,如果他已然神智不清,那么在王首辅的拾掇下,说不定会这样做,她皱着眉又不确定了。
再看了看手里那封信,看到那行‘禹京乱,勿归’,柳清棠心中一暖。这辈子,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哥哥,还有秦束,还有那么多她在乎的人。这种时候,就算知晓哥哥让她待在这里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不想她再经历这样的事,但是她又怎么能真的置身事外。
先不说她已经对萧淮旭没有亲人的情分,就算真的看到他死,她自问也不会有什么心情起伏。再者,她布局这么多年,现在即使被萧淮旭突然的动作打乱,她也必须回去主持大局,安定柳家派系的心。
就算是一时半刻也好,她这次绝不容忍父亲再次背上这种污名,就算这个罪名这辈子变成现实,那也是她该背的而不是父亲。
她的名声从来算不得好,就算再难听一些也无所谓,最后,她依旧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
“立刻回禹京。”柳清棠没有想多久,站起来说道。
秦束并不意外她会这样做,只是他始终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他不是柳清棠,更能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这有些突然的事,所以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出一些不对劲。
但是具体如何他又说不上来,再看到柳清棠一脸的不容置疑,想到她应当是十分担忧父兄,他阻止不能,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把柳清棠的话吩咐下去。
先前那名说话的男子听了柳清棠的话,忽然不赞同的道:“太后娘娘,清榕大人一片苦心,希望娘娘不要辜负。况且这一路并不太平,恐怕我们现在已经进不去禹京了。”他身上那淡淡的血渍表明他这话确实不假,恐怕能到这里也经过了一番苦斗。
柳清棠闻言多看了他两眼,发现并没有在柳家亲卫中见过他,但是随即她又想到柳家亲卫那么多,近几年更是招了好些人,她也不是个个都认识。如果禹京中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混乱,那么她所熟悉的那些亲卫,定然是在哥哥手下听从调遣无暇□才对。
听了他这番阻止的话,柳清棠心里的怀疑倒是去了三分。“我姓柳,自然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需要听从便可。”
那男子一时语塞,脸上有些挣扎之色,然后又渐渐变作坚定:“既然太后娘娘执意要去,我们兄弟就是拼了这条命,都会将娘娘平安送至禹京!”
柳清棠来时行装等物足足有几大车,可如今要赶回去,自然是要轻车从简的。还有那些伺候的宫人这时候也不好一齐带上路,于是柳清棠干脆让缀衣桃叶两人待在浴佛寺,领着这些宫人们等她的消息。毕竟在浴佛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