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您叫咱们起来是作甚?天都还没亮呢。”
狄氏不理会高氏,抬眼看荣元寿,淡声道,“当年你们四兄弟去狩猎的时候,老大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差点一命呜呼。老三有次不小心掉进了井里,幸好发现的早救了上来。老四第二次秋闱闹了肚子,第三次秋闱起了疑是天花的疹子……”狄氏又说了几件事儿出来,全是三兄弟倒霉透顶的事儿,“说起来,咱们这府中也就是你最顺风顺水的了,长到现在可是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连生病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狄氏刚说完,高氏就不满的道,“娘,这都是啥时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翻出来做什么?再说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荣元寿却脸色发白,心里都颤抖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些事都是他做的,身为国公府的二老爷,就因为一个庶字和几个兄弟有了天差地别,更何况爹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又叫他如何甘心屈于几个兄弟之下,他曾经想过害死几个兄弟,可就算几个兄弟死了,爵位也不大可能落在他的头上,他不是傻子,国公府一下死三个兄弟,任凭谁都会把怀疑的目光露在他的头上,可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出手过几次,没想到三兄弟命大,一个都没出事儿。
哪儿又想得到,这事儿竟会被母亲给知道了,这事情他都是委托一个人做的,那人也是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很是机灵,有本事,当初大哥落马的事情他让那人在大哥的马蹄铁上面动了手脚,马儿的蹄子被磨破,又在山上奔跑,本就很多断枝什么的,一脚插进一根断枝,马儿受不住就把大哥摔了下来,不想大哥命大也活下来了。三弟那事儿也是他让那人在井边动了手脚。四弟第二次秋闱闹肚子也是他让那人下的手,第二次的天花自然不必说,那人虽不是三水村的人,可小时候在那地方住过一段日子,小时也染过天花活了下来,还是那人最早发现三水村那些病症是天花,让他取了天花病人身上的物件跟四弟的混在了一起,哪儿想到没两天就听闻四弟得了天花,正暗自高兴,没过两天竟痊愈了,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之后,他也做过几件针对兄弟们的小事儿,也都都出自那人之手,那人是个不肯屈于人下的人,竟拿这些事情要挟他说把他们一家子都放出府去,他也是没法子,就把这一家人都放了出去,又警告他这辈子都不许到京城来了,否则也就拼个鱼死网破了。
难道是他来京城了?荣元寿心中一惊,额头也冒了冷汗。
狄氏淡声道,“老二媳妇,这些事儿你就不好奇是谁做的?”
高氏根本不会把这些事儿往她男人头上想,撇嘴道,“我哪儿晓得谁做的,这不都是意外吗?”
狄氏冷笑,“这倒要问问你的好夫君了,他做这些伤害兄弟的事儿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他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了,可这些年我也从未亏待过他,几个兄弟有的,他也不会少,对他也是尽心尽力,我就是想想问老二,为何你要如此狠心的害你几个兄弟!”
高氏犹如雷劈一般定在了原地。
荣元寿又如何会承认,咬牙道,“母亲,儿子根本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些事儿不关儿子的事。”
高氏也尖叫了起来,“娘,你瞎说什么,这些事怎么可能是老爷做的,你莫要冤枉人了。”说着嚎嚎大哭了起来,“我就知道老爷是庶出的,你们一家子都欺负他,如今还冤枉他谋害兄弟,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狄氏厌恶的道,“闭嘴!”看着高氏的声音小了些,又转头跟荣元寿道,“你这是不承认了?元福,去把那人给我带进来!我倒是要瞧瞧他还怎么抵赖。”
荣元寿额头上的汗水越发多了,却不敢用袖子去擦拭,任由它顺着额头滴落在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脑中也已是一片混乱,知道他今日怕是要彻底栽了。
荣大老爷很快把陈勇带了进来,荣二老爷终于面色惨白的瘫倒在地。
高氏瞪大了眼睛,”这不是以前老爷身边的陈勇吗?这……这……”高氏也终于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禁了声,再也不敢嚎叫了。
陈勇一进来就噗通跪在了地上,“求老夫人饶命啊,那些都是二老爷让我做的,他那时候是主子,我如何敢不从命?求老夫人饶命啊。”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荣元寿惨白着脸做着苍白的挣扎。
狄氏根本不怕他反抗,又如何反抗的了,他当初那那事儿可是留了把柄在陈勇手上,陈勇又是个贪生怕死的,自己一个国公府的老夫人,想要陈勇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陈勇显然也是知道这么个理的,所以很快都交代了,还把那些证据交给了她,她也答应事后饶了陈勇一命。
今儿二房是栽定了,唯一让她犹豫的便是,到底该怎么处置了二房,这事儿若是放到官府去,荣二老爷只有死路一条,可传了出去就影响了国公府的名声。且这事儿若是让老太爷知道了,他如今还卧病在床,只怕会活活气死,到时三个儿子就要丁忧,仕途也给耽误了下来。
不成,二房如今不能死,老太爷也不能死!狄氏很快在心底做了打算。
狄氏什么话也不说,只把那些证据甩在了荣二老爷的脚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