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着见人,一二三位当家的自然应允,一直以来也没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生怕会让他们警惕,伤害到顾子矜,少年带着他走到山顶的一间破屋前面,他只看了一眼那破旧的窗子,心里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愤怒,或许也是庆幸。
庆幸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前,他几乎额但是,当是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他一贯淡漠的脸原本是并无表情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嘲笑她愚蠢。可当缩在角落里面的子矜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胸腔当中的那颗心,狠狠地撞了一下。
沈君煜大步过去,她闭着眼睛,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昭显着她正是病着。屋里漏风,这么冷的天气又在山顶,不病才怪。
更何况她离开京城的时候,风寒还未好利索。
急急地大步过去,顾子矜竟无察觉,歪着头一动不动,他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一手轻拍她的脸,更是心惊:“子矜?顾子矜!”
许是声音大了些,更或者是手劲大了些,她窝进他的怀里,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沈君煜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她不若从前那样疏远,可真是依赖,小脸竟还在他胸口处摩挲着。
他心里受用,勾起了唇角。
可那弧度还未到极致,就听她梦呓出一句来:“元烨……”
虽因嗓子哑了,后面的话竟听不真切,可他还是听得明白,她以为是齐王殿下,误以为是他了……
因为她是真的病了,他多花费了些银子,山上的少年还抬来了软轿子,因为山体陡峭,又都是雪地,实在不方便背着或者抱着下去,只能俩人小心翼翼地抬着。
沈君煜将人放了软轿上面,用大斗篷裹住了,中途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不多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眼睛。
果然病重,顾子妗过了晌午又反复热了两次,大夫给看过了,只用药物催着汗,为了安全起见,他带她住进了县衙。山上山路又陡又鞘,那帮劫匪是住惯了脚下生风生 钉,下面的人想要打上去可是不容易,这笔帐先是记下了,沈君煜脸色沉沉,只坐了她的床前不走,小四虚惊一场,也更是半步不肯离开。
也不知睡了多久,顾子妗从混沌当中醒了过来,屋内灯光昏暗,她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面被汗水侵透的碎发,再一摸,身下是软软的软褥,屋内温暖如春,心一喜,抬眸张望。是个从未见过的房间,屋内家什都十分古朴,想起晕乎乎时候的那个温暖怀抱,试探着喊了一声:“有人么?”
屏风后面闪出一道人影来,她眼底带着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本来也是不该认为会是元烨来救她了,他若是见了她,杀她气她还来不及,怎么这般温柔,更何况他从未温柔过。
对上男人的眼,可也掩不住失望:“是你呀,小侯爷。”
沈君煜缓缓走近:“除了我还能有谁?更或者,你希望是谁呢?”
她不回答,抓过软枕垫在后腰处坐了起来:“咱们这是在哪里?”
他站在床前:“在县衙里面,这样我也不用费心保护你,自然有人看护,是不是?”
他故意咬着字眼,显然是耿耿于怀,顾子妗笑,企图装傻:“不知道小侯爷在说什么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好饿啊!”
他斜眼:“怎么?我听说你有身孕了?”
她只能干笑:“咳咳……哪有的事情,不过是唬一唬他们的,以为能有好点的待遇,谁想还叫我干冻了一夜!”
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倒是想厉声厉色地数落她一通了,可一见她柔弱模样,忍不住心软,坐了床边,就势给她拍着后背:“别说话了,省的总咳。”
她对他笑笑:“没少花银子吧,你不记恨我?”
他瞥着她:“知道没少花费就好,记在你头上,要还我的。”
她却是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脸色:“你出门在外哪里带了那么多银子?从哪里弄来的?”
这件事情不提还好些,一说他更是脸色沉沉,他当然不可能带那么多的现银和银票在身上,关键时候,他还是对县衙亮出了她的身份,齐王妃落在劫匪手里,就齐王殿下那般脾气的,不连坐他们都看护不佳就不错了,自然是想办法凑了银子,高高兴兴地交给了他。
并且,这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用不了多久,元烨若是有心拦堵,定然追得上。沈君煜看着她此番的乖巧模样,心中郁结难欢。
顾子妗心中却还盘算着怎么和他‘分开’,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再和沈君煜纠缠不清,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二人都是一个想法:尽快离开此地。
大夫给她开了药房,沈君煜叫小四去准备抓药,随行上车,这就准备离开。
顾子妗身体不适,可也期待着动身,这兄弟二人为着她也总算说了话,但多半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她车上特意放了炭炉,简直又往西去,她掐着手指头计算了时日,原来他说要将她送走,可自从这被劫匪劫上山去以后,可再未提及过这件事。
叫小四去问了,又总得不到答案。
严寒之日,雪地难行,他们在路上是真的行不远,有的时候只能在车上留宿,顾子妗的病并未见好,如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