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她那样的眸光是计划着是不是该拿个麻袋将我套起来,显得很是不宁。
我瞅着她,喝了口凉透了的茶,“你慌什么?”她一听张嘴又要说话,我则笑了一声,“唔,到底发生了什么,木槿,同我说实话。”
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窘迫之余还点惊慌。我觉得她编这个谎肯定是张嘴就来的,没有审过草稿。
于是她犹豫了很久,才尴尬的沉静下来,弱弱道,“可你能保证不迁怒到我么?我觉得我很冤,这事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是他们都不在,我只想把你稳下来别乱逛就好了。”
我施施然的笑,觉得她说话颠三倒四得厉害,“我看上去有这么不讲理?”
她沉默了。
我啧了一声,“说啊。”
木槿缩了一下,磨磨蹭蹭,“帝君……“顿了一顿,像是要换一种说法,”我刚才对你说的,有一半是真实的,只不过被察觉到归来的不是你,而是帝君。多年前帝君将要回归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唔,就在前夜,有仙忽然推算到帝君正体就在冥界,仙界众仙盼他盼了多少万年,如今得了消息自然要不顾一切的赶过来了。“
我一愣,”帝君?”
木槿眼睛不自在的凝着地,”恩,就是那位帝君。”
我听到这个名头,噌的站起身,好一阵才强压下震惊,勉力劝诫自己暂时接受这个现实。洪荒上古消匿的那些众神,总有几个会无声无息的再突然的降世或者苏醒,就好比当初的木花痕,其实也没什么可只得惊讶的。但是醒来的是帝君……
脑中静了静,又蓦然想起,”帝君怎会在冥界?”
木槿徒然改变的神色很是耐人寻味,就道,“你可知沧生海?”
这句话夜寻曾问过我,我后来也查了,听说是个逆天道轮回法则的存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且而沧生海并非是自开天辟地后就有的,它的创造者就是古往今来那一位连唤一句名讳都让人觉着不敬的,帝君。
我当时看了这个解释介绍觉着很玄乎,仙界之人总喜欢夸大现实,但有一段却是写实的,我自己后来去看过。沧生海无波无澜,万年沉寂,好似嵌在地面的一面巨大碧绿的镜子,水色澄明,映照着茫茫天际。
曾有传言道沧生海为三亿尘世的一个缩影,所以碧海深处常常会有幻影重叠,犹若海市蜃楼,近人而消失。
不管传言如何,我从木槿那听闻,前夜沧生海突然生出的异兆,万年静滞的海面上无故荡开层层波澜。当碧色澄净空灵的海水静静涌向岸边的时候,在场仙者个个骇得魂飞魄散,好比瞧见了个复苏的猛兽,纷纷朝天帝进言。
天界乱了没有两个时辰,帝君隐匿的命格蓦然显现在星盘之上,众仙先惊后喜,便是要喜极而泣了。故也不顾冥、魔两界的看法,欢欢喜喜且倨傲的的找了妖界同盟,说及此事。再秉承不可一世之态度杀到了冥界,过来接人。
也是,无论谁找到了能凭一己之力便可护住整个仙界万年安详的靠山,也会恨不得立刻扬眉吐气,翻身奴隶把歌唱的。仙界被压迫得够久了。
我一下子坐立难安起来,很是担心千溯的境况,也担心帝君回归之后,四界局势大变。最无奈的是,我现在还是个拖油瓶,只会成为千溯的软肋而帮不得他丝毫。
心情转瞬凝重起来,我在房中走动两步来稍稍舒缓自个内心的焦躁,想着要沉静一点,再问,“帝君现在下落如何?仙界之人几时到?若是不能赶在帝君之前重返魔界,再想出去就难了。唔,你去把冰渐唤来,时间紧迫。”我脑中飞速的想着拖延的措施,譬如暂时在仙冥相通的结界引入空间风暴,亦或是让冰渐代表魔界一方意外现身,狐假虎威的诈一诈他们云云。实在不行,我还有千溯的召唤符。帝君刚刚归来,又是在冥界的地盘上,不至于会太强悍才是。
木槿没动,巴巴将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