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提着的烛火却老实不客气且不经意的丢到我的脚边,若黑宝石一般的眸晶亮着,“姑姑,您可别一来就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好么?”
我且笑着将烛台踹回到他脚边,“好说好说,我已经不惮你鬼火许多年了。”给那冥火一照,才觉这病秧给木槿养得愈发的白净了,连模样都愈发清秀俊朗。心中妒忌一起,便是凉凉道,“果子你倒是愈长愈不受人待见了么,我千家可是颜控世家,你再不讨好点我,左右给木槿给抛弃了,都没地方哭去。”
一道哀怨的目光飘到我身侧,没一阵,我身侧再飘回一缕安抚的视线,某果子急展颜,开心了。
我在这眉来眼去之间被忽略得分外干净,啧一声后,”木槿,你道与我有话说,却将裴易唤过来做什么?”
我一般很少喊果子名字,小时候木槿捡到他,问我要不要给取个小名,我一面吃着她讨好送上来的果子,一面不上心道,“这果子挺好的。”
且而他小时候长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好,笑得时候简直能化了人心,于是裴易就成了果子一枚。
此后多年,都只有我一个人孜孜不倦的叫裴易果子。木槿不唤,是因为果子说他不待见这个名字,而我只有在不待见他的时候才会唤他裴易。
于是我这么随意的一唤,引得二人急严肃正经起来,木槿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事端,”镜世毕竟是冥界之惨事,有易儿在,便能保障姑姑你的安全了,此去不会多久,冥府之中便有我暂时坐镇。”
我想了想,“那梨樰?”
“他已经在去镜世的路上,他脚程跟不上你二者,自己又心急,便先启程了。哦,姑父因为你的煞气在身,需得调养,此次不会去了。”
我唔了一声,不痛不痒道,“那便就先启程罢。”
……
果子跟木槿凑在一堆的时候就如同两只麻雀,叽叽喳喳能从天亮讲到天黑,同我却没什么话说。
本来,我也没怎么同他处过,后来他长成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叛逆少年之际,木槿找我来支招,我华华丽丽甩出一句话让他记恨了我一辈子。
我那时道,”唔,这孩子差不多该丢掉,任其自生自灭了。”
……
随着果子,一路淌过了十七层地狱,到达第十八层之际好歹是与梨樰汇合。
我一个老人家,多少是该倚老卖一下老的,遂大掌一挥,说我要休息,急煞了两个跟赶着投胎一般的男子。
实则我撑到第十六层的时候就有点吃力了,因周遭环境中暴动的戾气,魂力有些紊乱需得停下来修养修养。
梨樰表情不大好,果子却乖乖的过来给我结了个安神的结界,低声道,“若是给木槿瞧见了姑姑你当下虚弱不济的模样,八成是要心里难受好一阵的。“
我扫他一眼,”这等腻歪的话,你要说出来也莫给我听到了可好?”在下一辈面前,老一辈总是免不了想撑撑高冷的气场。
果子果真闭嘴,又递给我两枚丹药,催促我服下。我吞了之后果真感觉好了不少。
……
由于这方是果子的地盘,所以理所应当,守夜就交给他了。
我调息之时,梨樰便坐在我身侧,不是着的那一身殷红花哨的纱衣,而是正经瞧不出一丝奇特的普通衣袍,连妆容也去了。
他这么素颜朝天的,当我在十八层地狱再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自个是认错了人。
我见他这么一副模样,自己也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想过,他的改变可是同那名为阿尘的姑娘有些关系?不然木槿又怎会说,他是为了阿尘而来。
我觉着咱们既然是一伙去办事的,他若是对人家姑娘有点意思,那怎么也瞒不过,坦诚了才好。但感情上的事,总不好单刀直入,显得唐突。尤其阿尘如今落得这个境地,该也不是什么好过程。
斟酌好一番,才开口,“听闻梨樰你是情场上的老手,咳咳,可曾对一人真心过?”
道完之后,才觉自己这话似乎又不那么妥当。正要弥补弥补,梨樰却没甚异样的接口,声音也拿捏得正常几分,不至于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尊上说笑了,人非无心,怎会从未对人真心过?”
他能这么坦然,其实我很开心,省了套话的前奏不是。可错就错在一句话给他抢了先,话题便生生给扭转了去,“倒是尊上,即是真心,却不做半点挽留,想必情之一字搁在尊上这,便是分外的坎坷了?”
他这一句稳准狠的戳中了我的死穴,怔忪之下,竟至于让我还对他产生了种遇见老练之人的仰慕之感,“你怎么知道?”
“尊上不屑于心计,诸多的感情都流露在面容之上,您瞧折清殿下的时候,眸中的色彩是骗不了人的。”
“……”我沉吟了,更加确信老手就是老手,感情这种事若是能轻而易举的从眼神中看出,那该简单多少。想起折清,又不由黯然几分,欲言又止,默默望了梨樰几眼。
梨樰含笑着移过来些,倾身靠着石壁时,肩边宽松的衣襟滑下来些。旁的男子做起来别扭的姿态,给他做着便带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韵,尤为撩人。
“尊上何必如此,有话便道就是了,梨樰必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