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三宗,亦是如是而来。”
“某以为今日所成立之法,乃是顺天应人,势在必成。”
“更何况,若是此举真的有甚禁忌,初有人尝试时便可降下法谕。何必等无人付出努力之后,于此时此刻忽然抛了出来?”
心情先生一声叹息。
摇了摇头,他悠然道:“你所言甚有道理,只是不合时宜。若得十余个纪元之后,门户再开,那时我等自无阻滞之理。至于先前并未明言禁之,不过是以为气候未成,姑且任其尝试而已。”
归无咎不语,只是抬头朝着这方被“剑心轮台”同化相融的小天地望去。
良久之后,归无咎才道:“若我并未看错,心情先生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这契约既成,所牵涉业力甚深。若是你举手之间便能将其废除,也无必要与我讨论许久。”
心情先生道:“不错。但此番因果,十之八九在你归无咎身上。若是你愿意松口,那么此番业力自然消去八九。其余一丝,本人自有方法将其化解。”
归无咎平静言道:“若我不允,又当何如?”
心情先生目光陡然一凝,似笑非笑的道:“那自然是唯有本人亲自下场来争。”
归无咎道:“如何争法?”
心情先生道:“自是真正降下一道分身,与你斗上一场,了结因果。”
琉璃天内外上下,所有人听闻此言,心中都是莫名一沉。
心情先生不缓不急的道:“这紫薇大世界,与别界不同。若本人真要降下分身,那其法力必然是此界所容极限,而不得减损一丝。我也不欺你,先前所允之机缘完全不变,待你迈入道境之后,自感道行增无可增,再行此争。时机由你而定。”
“若我不能奈何与你,契约更易之说,也就无从谈起。”
你不妨再仔细思量。
归无咎一转头,望向南宫掌门,宁真君。
二人对视一眼,宁真君肃然道:“此战之胜,你功在十之八九。故而无论你做出任何决断,越衡上下都没有异议。”
归无咎一颔首,双目与心情先生相对,正色道:“为何明明得法,但开辟门户之举却不能在今日,而必须在十余个纪元之后?若是心情先生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归无咎岂会固执己见?”
这一问既是明知故问,也是不得不问。
归无咎心中雪亮。
他此时声势之隆,固然是元婴境中古今无二;但是以威信而论,依旧比不上辰阳初祖。
倘若归无咎所立新契果真有甚确切的不妥,对于九宗道统暗藏不为人知的害处,心情先生只需正大光明的将其讲了出来。届时以他的超然地位,废除新约,重归旧辙,乃是水到渠成之事,压根不会有什么业力因果的困扰,更不需要和归无咎单点对话。
因为名义上的决定权,毕竟在九宗掌门那里。
而心情先生如此行事,其实正说明了他并非是从九宗利益出发,所言“时机”云云,极有可能是某一人或二人的大道机缘。
或者事关心情先生本人,也未可知。
而归无咎臻至一种异常微妙的高明境界,纵是心情先生,亦不能随意信口胡诌。
所以,才有了这一场奇怪的交易。
心情先生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无可奉告。”
诸宗真君,皆是心意练达之人。其实只较归无咎慢了一丝,就明悟了其中道理。尤其是辰阳阵营的诸位真君,更是心情复杂。因为这意味着从明面上说,纵然是心情先生,亦寻不到归无咎所立方案的错处。
归无咎似乎思索有顷,断然道:“既然如此,唯有迎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