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门户果然洞开,让出一条宽敞坦途。
只是蛇尾盘旋,蛇首吐信,总是极能给人心灵中增加一种恐惧与压迫。
百里开济却恍然不见,当他走过时,似乎有无形之中的清风一拂。周遭青蛇,尽数凝作冰冷的石块。
气息一转,“竹屋”已成了“石屋”。
一道声音自石屋之内幽幽升起:“往常都是遣弟子前来。今日如何能够劳动尊驾大驾光临?”
“凡事讲究一个对等。你屈尊临凡,固然彰显了‘折节下交’之风,无形之中却坏了我的豢养。倒还不如遣弟子来于我省心。”
这道声音甚是宏亮,虽然言语谦逊,但显然是揶揄居多,对百里开济这位隐隐然的“当世第一人”,并无太多敬畏。
百里开济一拍手,左足一步踏入门内,淡淡言道:“如何不对等?你我不日即为同道也。”
屋中端坐那人,闻言陡然站立起来,紧紧盯住百里开济。
此人身量甚高,亦颇英俊,身着一身黑白纹的宽服,俨然有龙虎之精神。只是额头较寻常人凸出寸许,显得略微有些刺眼。
竹屋之中,陈设极为简易,一桌一榻之外,便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百里开济淡淡一笑,自袖中掏出一只二寸高的小瓷瓶。反手丢了过去。
那人连忙伸手接过,打开瓷瓶,当中之物似水似蜜,清澈透明又微微带着一丝粘稠。
他伸手一点,自指尖逼出一点精血,落入瓷瓶之中。
这一滴精血,颜色本是鲜艳饱满之极,和寻常人的血液大异其趣。只是落入瓷瓶中的汁液后,却立刻化了十之。唯凝神细望,才能望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血丝。
那人一瞥之下,却立刻冷静下来,淡言道:“还差了一些。”
百里开济微一颔首,道:“所差不远。若是某所料不错。下一炉成品出世,便是水到渠成之时。普道友可静候佳音。”
那人双目光华一敛,叹道:“若果然如此,普昭无以言谢。”
隐居此地的这位黑白袍服之人,道号上普下昭,正是大名鼎鼎的“六牧岛主”是也。
观他一身气机,远逊于百里开济,绝非上境武君;但是二人之间,又绝无那一重天堑悬隔之感。
普昭曾经之“机缘”,说来有些不可思议。
数千载之前,他曾游历在外,恰好经过南斗宗山门附近。论道行精微,也算有了一窥上境的资格。是以在此之前,他也曾四处探访各家虚实,看能否得一个首席长老之尊位。
机缘巧合。那一日恰好遇见南斗宗内门执事,将宗门中的废弃之物,随意抛却于山谷之中。
普昭也算是个缘法不凡之人。得见此景,一时心有异感,冥冥中似乎望见了一丝机缘。当即上去搜检。竟在海量废弃杂物之中,寻得两只瓷瓶。
当中所藏为何物,在打开瓷瓶的一瞬,普昭立刻就明白了。
破境大药!
这本当是年限已过、为南斗宗丢弃的“旧药”;但是普昭惊奇的发现,所弃之药,竟是药性尚存!
于是他连忙觅地闭关,尝试破境。
若无有意外,天地之间、古今以来成道最离奇一位日曜武君,便要诞生了。
可是就在普昭破境两年零七个月之后,十分功果已成之时,早已吞服腹中的药性,陡然丧失;破境之举,功败垂成。
不幸中的万幸。普昭虽未破境,却险之又险的捡回一条性命,还由此道行大增,达到了一种明月境之上、日曜武君之下的奇异境界,逐渐名震海外。
只是,真正的日曜武君上境,普昭从未忘怀。
如今百里开济与普昭的关系,亦非外人所能测度。
真正的关窍便在于此——逆转破境失败带来的气血变化,获得一次重来的机会。
所仰仗者,正是百里开济的炼药之功。
待普昭恍然回神,百里开济才微笑出言道:“你我本是明码交易,说甚无以言谢?”
普昭神色一正,道:“原来如此。你要我出手攻灭哪一家宗门?”
ps:今天白天到医院去配点药。所以回来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