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出手,那他便全力出手。
左臂一张,五指间三色光华流转,混凝厚重与锋锐毕露两种相反的气象同时出现,却又结合得异常和谐;宛若剑锤一体,中宫直进,直扑粗衣女子的胸腹要害!
这一击的法力之盛,可并非习武之人的拳脚;若全然绽放,这粗衣女子能够抵挡与否尚未可知;但这清风客栈显然是一片残骸也别想剩下。
只是同一时间,一道壁画一般的光影莫名浮现,以勒勃勃为圆心,将一切法力波动约束在这方寸之地。
然后……
勒勃勃惊异的发现,和先前的随手一抓完全相同,如今自己使出得意绝学“青牙墨骨印”,亦完完全全击在空处。
饶是他瞪大了眼睛细看,也察觉不出对方有任何动用法力的光影气机之残留,全然如同邪术一般,将自己的一击之力化去了。
一息之后,勒勃勃终于感受到了不同。
身前忽有一道异力,无中生有;自己的全力一击,毫无征兆的突然返施己身。
这种感觉,令勒勃勃既熟悉又陌生。虽然论法力之规模,似乎较自己原先施展之力略逊一筹;但是这反身一击似乎经过巧妙的变化与重组,已不完全是当初的“青牙墨骨印”神通。
而是——更进一步。
待他匆忙间再运力抵挡,勉强将来力再度抵消时,勒勃勃左膝毫无征兆一跳,磕在桌沿上,两个酒坛由此滚落下去,“啪”地摔碎。
很显然,这个最后的结果是可控的,抑或说是粗衣女子宣明胜负的一个小手段。若她愿意,早可在一式之间重创了勒勃勃。
粗衣女子低语道:“金丹境一点之兆,元婴境得其九分。只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前路漫漫兮,追索何及?”
她一直并未展露气机,勒勃勃也不曾留心。
此时闻她出言,定睛一望,果然一道祥和润泽的气机显露出来:这是一位元婴境的人修!
勒勃勃这才省悟——
要他全力出手,实际上是为他亲自验证,他所说的故事!
勒勃勃难以置信的道:“你就是……族兄所说的那位秦梦霖?”
粗衣女子摇首道:“我名魏清绮。”
以缥缈宗宗主东方晚晴道行之精湛,对于自己合道得法时辰的感悟,自然不会出现偏差。的确,须得二十余年之后,九宗才会出现下一位道境大能。
但是道境之中玄妙,与先前之下境界的修行大不相同,唯有亲临才知分寸。越过关门,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其后三十余年时间,皆是用来感悟调和天地人三足鼎立的和谐统一,功在虚处。以法力而论,自破境一瞬,便是天尊境界的修为。
东方晚晴感悟到这一点之后,当机立断,使得魏清绮携《正反图》入本土世界的时间,大为提前。
见勒勃勃愈发失魂落魄,魏清绮摇头道:“你不若勒陌陌远矣。虽然眼下你与他距离拉近,但是长久来看,你的潜力资质,依旧无法与他相提并论;或许——你原本可以威胁到他,但是近年来偏离了正道,于是与这种可能性渐行渐远。”
勒勃勃一愕,显然不服。道:“道友虽然道行再高明,几乎不亚于那几位传说中的人物。但是你又并未见过我族兄,如何能知道我与他高下如何?莫非你是道尊、妖祖降世,能掐会算不成?”
魏清绮微笑道:“如你所言。你孤追一族的成长潜力,与成年之后心性感悟、人生履历大有关系。你那族兄亲眼得见打破知见壁障之人物,尚能借花献佛,巧用心计;而你果然入彀,一蹶不振。岂不是你与你那族兄之间,还有莫大差距?”
勒勃勃连连摇头道:“非也。我也曾如此想过,我那族兄是搬出故事,意在击破我之心志;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魏清绮道:“何以见得?”
勒勃勃道;“其一,他对我言道,此事之真伪,可以待族中妖王露面时亲去求证;其二,他曾当我之面宣以道心誓,申明己志。”
魏清绮摇头道:“尔之心结,非经人深刻算计,何至于此?你且说说,你族兄的道心誓言,是如何说法?”
勒勃勃认真道:“所宣誓言有二;其一,所言之事皆是亲身所历,无一丝虚假;其二,他经此一事之后,已然放开胜负之念。无论是谁夺取第一嫡传之位,皆于他无所萦怀。”
魏清绮笑道:“这便是了。他又并未立誓,他如此行事的用意,绝无破你心房之意。此誓于他何碍?再者说,他是第一嫡传,你位居其下。他又何必对你立下什么誓言,态度卑下如此?”
这后一句话的道理,委实点醒了勒勃勃几分。
但勒勃勃依旧觉得有些迷茫,疑惑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么?既已立誓‘放开胜负之念,无论谁夺取首席皆无所萦怀’,那就不等同于没有刻意算计我的意思?若是刻意算计于我,岂不是于胜负依旧并未放下,又如何能逃过道心誓言的约束?”
魏清绮道:“当然不是。他当然可以真的放下胜负之念,又真的是在算计与你。”
勒勃勃似懂非懂,再要细想,只觉头脑昏昏沉沉,有些炸裂。
魏清绮掌心清气一隐,在勒勃勃头顶轻轻抚摸,低声道:“说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