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抉择。
棋局渐至中盘,利兰遮的言语循循善诱,似乎极有诱惑力:“得了师尊留下的这道法门,小师弟你‘天人立地根’的法门才能顺利进行下去。你纵然天资惊人,但单凭一己之力,想要吸纳万家真法,到底是太狂妄了些。”
“不过,小师弟你在越衡宗玄墀阁中捡到的这枚统摄金丹、魔丹的异珠,倒是十分有趣。若无此物,纵有师尊传下法门,也不能教一金丹境中人,元婴无敌。”
此言入耳,归无咎心中再起无限波澜,只是面上平静依旧。
看来,墨珠和镜、全、魂三珠的存在,不但是真君一流不明真相,就算是魔尊之伟力,一样也被蒙蔽因果。
归无咎心头一松,如此看来,魔尊并不知晓“念剑演化图”的存在。那“元婴无敌”难以实现,也就未必是正确的判断了。
但是利兰遮大魔尊显然是知道秦梦霖转世之事的,而自己两次动用“镜珠”的动静甚大,同样逃不过大魔尊观照。不知这两件事,在魔尊识念中,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利兰遮大魔尊极有耐心地道:“成就魔尊,别有玄奥之处。否则以师尊对你的重视,就算许你一个魔道正果又如何?”
“除却魔尊之位外,师姐可以保证,只要小师弟一入魔门,在恩师尚未成道的诸弟子之中,一定是排名最靠前的哪一个。”
与魔尊交流,本来就是直来直去,不需要掩饰什么。归无咎道:“我对于拜入令师门下,暂时并无什么兴趣。归无咎虽然现在修为尚弱,但是假以时日,未必没有和令师度量长短的一日。”
利兰遮听闻此言,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就连脸颊上莹彻冰肌都透出两分嫣红:“度量长短?”
“小师弟真是好气魄。”
“你若说和师姐我度量长短也就罢了,师姐也不会生气。本来师姐我资质驽钝,几万年苦修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和师尊度量长短,你可真是……童言无忌。”
归无咎心中一动,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听道:“不知利兰遮大魔尊和乃师相较,得了几成本事?”
“几成?”
利兰遮面色突然严肃起来,道:“小师弟,你以为得道称尊,法象天人之后,还是和下境修士一般,比较蛮力大小么?”
“看在你是未来的小师弟份上,不妨与你说上一说。”
“未入真流之前,或许尚有法力大小之别;但证得真道逍遥后,一界之中每一个证道大能,法力都是完全相同的。此界之中,利兰遮与师尊,亦可称‘法力相同’。但是,别说一个利兰遮,就是百千个,乃至紫微大世界历代飞升之人相加,又如何能师尊相提并论?”
“我师功行,早于七劫之前,便已法弘魔道诸天,独断穹霄太古。有一偈云:‘妙观万法智,身藏如意果’。定下吾师在真界之名。只为完成最后一步,发愿道济众生,度无量有情,方于此界示现为魔尊之身。”
“如非紫微大世界是一处妙地,大法力者不得进入,似那寻常界天,我师一念间便可将之生灭无数。”
“小师弟,你确定还要和师尊‘度量长短’么?”
归无咎虽曾隐约遇见过天尊之上的人物。但现在经由一位和天尊地位相同的大魔尊亲口言及上境玄妙,若说不受触动,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归无咎依旧面色平静,淡然道:“如果我并未记错,令师本是‘夺’字门第一魔尊吧?夺字门,‘道济众生,度无量有情’?在下没有听错?”
利兰遮大魔尊似乎对归无咎的讥讽并无察觉,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我师纵有无上甚深法力,能知群有性,究亿劫事,终究不能化导无缘。将不可度之人尽数夺其真魄,使不入轮回,那么自然便能度余下的无量有情众生。”
归无咎对于利兰遮的惊世谬论,大不以为然。
利兰遮笑道:“师姐我也不动用魔尊神意推演,就以这一局枰上输赢定胜负,如何?倘若师弟输了,便请签下契约。”
话音一落,利兰遮又落下一子。
这一子落下,似乎有奇特的魔力,棋局陡然紧张。
归无咎七子棋筋在中腹飘浮,本来就是无根浮萍。只是这七子之形极具活力,要想攻杀,怎么看也不是一两手棋所能成功的。
可是利兰遮这轻飘飘的一子落下,原本尚属蓄势缓攻之形的棋局,突然剑拔弩张,一步到位,立刻就要分个你死我活。
而归无咎那看似活力无限的七子棋形,却硬是无论如何做不出两个眼来。
恰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好在棋局尚宽,这一条大龙尚有突围余地。
归无咎深吸一口气,潜运心神计算。
这一计算便是半个时辰。
归无咎愈算愈是心惊。
这一局棋下到现在,最初遇到的那出人预料之着,前后共有三处。
这三处不可理喻的着手,归无咎落子之时,自信也思虑详尽,以至善之法门应对。可是现在,自己盘上七子棋筋若要突围,这先前不明奥妙的数子,却突然大放异彩,起到了绝难想象的作用。
其中一子出现的位置,恰好导致自己征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