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九畴却绝没有喜出望外之色,反而愁眉不展,眉毛几乎凝成两道麻花。
只见眼前这“小马驹”,眼神呆滞,见人不避,看似活跃非常,但任是谁都能看出,它在场中胡乱奔跑,行动甚为无序,一看就知是灵性不足。
良久,尹九畴终于下定决心,道:“秘境一行,前后足有七日时间,于猎取玄种而言,甚为充沛。在下决意在秘境深处再探索一段几日。这一道玄种,若哪一位有意,便请取走。”
不过其余四人张望一眼,并无一人有所动作。
他们又非蠢人,这玄种品质有异,人人都能看得出来。
巫景纯道:“既然如此,各位便就此暂别。若寻到合用玄种,万望通告一身。”
言罢巫景纯往正南,尹九畴往西南,各自飞遁远去。
林双双眨了眨眼睛。素指一点,起一道薄如纱罩的遁光往东南方向去了。
杜念莎指着东方一处颇为险峻的山岳,扯了扯归无咎衣袖,风风火火的道:“归师兄,快走吧。”
归无咎却摇了摇头,笔直立在远处不动,若有所思。
杜念莎急道:“归师兄,你若再磨磨蹭蹭,只怕秘境之中那第一玄种便被林双双那小丫头抢走了。”
先前巫景纯一门心思只在探听诸人虚实。随后第一件玄种出现,诸人之念头又被这玄种古怪痴呆的异象所吸引。
唯有杜念莎一人,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自从林双双表示秘境之中排名第一的那道玄种非她莫属,杜念莎所关注的焦点,便在于归无咎和林双双对于第一玄种的争夺。其余琐碎闲事,她实在无心去理。
归无咎摇了摇头,道:“这其中恐怕有些文章。”
其实以杜念莎的资质,要争夺那道第一玄种为己用,也未必没有资格。只是因归无咎潜力更胜一分,因此藏象、越衡两宗种种资源都向他倾斜。
杜念莎想到自己在藏象宗内,一呼百应人人奉承;现在她一意却为归无咎操心忙碌,而归无咎却是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悠哉悠哉之貌,忍不住心中既是委屈,又生气愤。
不平之余,又胡思乱想。
想到百年前和归无咎刚一见面,就被他欺负,眼圈突然一红,冷笑道:“这秘境内玄种有异,最近两届都是如此。旁人不知,你身为越衡宗弟子都不知晓?却在这里神神叨叨,大惊小怪些什么。”
见杜念莎语气一变,归无咎愕然无言。不过转念一想,终究自己确实有未曾顾及到她的感受之处,于是好言宽慰了许久。
过了半晌,杜念莎心绪平复,归无咎才终于在她口中得知事情原委。
一等金丹,哪里是轻易可求。如本次红云会,亲入秘境中寻求玄种之人,竟然达到了五人之多,这是历届小会所未有的。
往届之会,至多只得一二人;甚至一个也无,也是常事。
四十余年之前,上一届红云会有三人参与,已是极多。其中越衡宗便有两人,正是宁素尘和韩太康,另外一人,正是原陆宗左道子穆暮---当年那八星连珠的黑面少年便是。
说起来,三人都是归无咎的老熟人,并在阴阳双鱼之试上有过一面之缘。
最终,最善的那枚第一玄种被穆暮夺取,宁素尘、韩太康亦顺利夺取一枚一等玄种。据宁、韩二人事后言道,秘境之内玄种化形宛如痴傻,正与今日无异。
而上上届小会进入秘境亲自采取玄种的唯有一人,越衡宗木愔璃。
最终因无人与她相争的缘故,秘境中第一玄种,一件化身为六翼飞狐的走兽,被木愔璃顺利寻得,最终借此成就一品金丹。而木愔璃降服这一枚六翼飞狐,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在这两届红云会中,秘境中都是如今这副相貌,其中玄种和载籍中所记之活灵活现、进趋通灵截然不同,变得死气沉沉,极易捕获。
归无咎恍然颖悟,无怪乎林双双迫不及待的言明要得了第一玄种,更对秘境之中景象丝毫丝毫不觉怪异。原来是因为上一届的第一玄种是被原陆宗那黑面少年所得的缘故。
林双双作为比原陆宗穆暮更进一步的底牌,自然不甘于落后。
同样的,红云秘境内一等玄种变成现在这副样貌,恐怕连幽寰宗自家也不知晓,唯有越衡宗、原陆宗两派知其虚实而已。
归无咎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杜师妹何以肯定是前两届红云会,秘境才变成现在这幅样貌的?更久之前,谁能断言?”
杜念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一百一十年前,从这一届算起,倒数第四届红云会上,亲自进入秘境采取一等玄种的也唯有一人。正是藏象宗我出生之前的前任第一真传,白新禅师兄。”
“白师兄进入秘境时踌躇满志,本也打算捉得那玄种魁首。可是那玄种所化一条青龙,难缠之极,白师兄花费五日五夜,只打了三个照面、瞬息间摸到一次龙尾而已,最后强行抓捕时,竟失手将那第一玄种生生打散。无奈之下,又靡费了二日一夜险险捉住一枚普通的一等玄种。差点就因为时间不及空手而出。”
“因为大耗精力的缘故,末了对付一道普通玄种,白师兄也不得不动用秘术,伤了那玄种的灵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