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宽阔,但甚为简朴。除却阶上主座乃是以九十六枚黑漆漆的三尺铁剑拼接而成,难掩锋芒。其余玉柱清漆,白砖细瓦,黄藤座椅,都再是普通不过。
殿内共有九人,多是须发半白的老者,衣衫朴素之中暗藏雍容气象。其中主座之上和左右下首者,俱是元婴三重境真人;其余六人,乃是二重境修为。看来华氏一脉当家作主的人物,已经尽数在此了。
宗脉六家之中,其余五家至多只能保证元婴三重代代不绝而已,一辈之中同时出得两位三重境修士,那是绝少见到的。
而华氏一脉,此等修为者却有三人之多。
左侧第二席座上是一个身量矮小的青面老者。只见他一缕长须,双目之中泛出精光,不徐不疾的道:“两个时辰之前传来消息。这一回舒某人的进袭骚扰,似乎铩羽而归。余玄宗那一头神通广大,不知竟从何处得知了本门分兵线路。五百星散飞宫,二千余金丹修士,损折近半。”
说话的这一位名为华元成,乃是华氏一门专主机关消息的主事之人。
华元成对面一位高瘦中年,轻轻拍打椅背,高声道:“不如吾等暗中联络风、原、神、言、艾五姓,殿议时一齐发难。如此,舒永延威望必定有损。”
此人名为华元德,在在场六位元婴二重境真人中功行排名第一。他这一番建议,乃是直面主座上那人出言。
主座上这人并未多想,连忙摇头道:“不妥。”
“就松散的两方势力而论,宗脉的实力自然要比流脉更厚一些。但宗门之内,实力为尊,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人,每一个具体的人。只要舒永延还是星月门内唯一一位元婴四重境者,我等便无法动摇他这位掌门真人的权位。这等鬼蜮伎俩,不做也罢。”
华氏族主华元澍行事缜密老成,气度宏阔。听他这一番言论,果然名下无虚。座下八人,都是连连点头。
左侧下首的这位三重境真人名为华元奇,连忙应和道:“兄长之言极是。一时之成败的事并不足虑,唯有华氏一脉之传承,才是着力的要点。不需数载,‘觉迷阵’望气悟道的时辰又要到了。”
右侧末席乃是一个红脸胖子,呵呵笑道:“其余五族每一辈能够晋入四重境、悉心培养的弟子,少则一二人,多不过二三人。如我华氏一族,常在四五人之上,以至于不得不优中选优,再分高下,真实平白多了一桩麻烦。”
此言表面上是在抱怨,但何尝不是一份对于族门人才鼎盛的自傲。其余诸人闻言,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华元奇对面这位三重境真人名为华元铮,笑意一收,认真道:“往届道友几分麻烦。只不过这一辈之中,次序倒也分明。当年这一辈小辈陆续破得‘知止’关时,对其根骨、悟性、心志之高下,功行之强弱,早有定评。”
“华思南当为第一,华思川名列第二,华思颜排名第三。每一转轮之中,“觉迷阵”仅可容三人行望气悟道之法,是为共识。”
华元铮语毕,有三四人人点头附和,又有两三人默然不语。
华元成正是那默然无语的数人之一,但见他眉头紧锁,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似乎欲语又迟。
华元澍将下方八人神色尽收眼底,微笑道:“元成贤弟,一族之内皆兄弟,本该坦坦荡荡。你有何等见解,尽管讲来。”
华元成咳一声,叹息道:“那小弟就直言了。众所周知,当年这一辈最杰出的几位小辈排定座次,华思颜之后,华思明排行第四,且与华思颜相距不远。”
“照理说当日一语道断,本没有改弦更张之理。只是此后舒永延却搞出什么宗子互易的名堂,将华思颜投到云幽流门下做弟子。试想宗脉、流脉二家成见已深,那云幽流又岂肯尽心教授?而近百年来思明在族中尽心修持,根基可谓异常扎实。今日再论,似乎强弱逆转也说不定。”
此语一出,红脸胖子面上笑容立刻消失,沉声道:“当日既然论定,又岂能朝令夕改?”
华元成怫然道:“不是朝令夕改,但正名尔。我华氏一门赖以光大门楣的根基要害,得享此利者,必须名正言顺。若汰强留弱,岂非如日月颠倒,牝鸡司晨,乱了乾坤纲常之大道。”
红脸胖子见华元成拉下脸来,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心中更怒,大喝道:“好!那便依你。待思颜回族,便教他和思明再比试一场。我却不信,以思颜第二正支的资质,会败在区区旁支庶出之辈手下。”
华元铮眉头一皱,道:“言重了。”
华元成见他以血脉嫡庶压人,恼怒之余,正要反唇相讥。但就在此时,空气中一阵微风晃动,大门之内立刻多出一人。
华氏九人无不大吃一惊,这处密殿禁制重重,直如天罗地网一般,华氏一门除了这九人外,再也无人能够进入。
不过当看清来人面容之后,主座之上华元澍神色立刻缓和。其余八人见来人身份,又见族主神态,都是隐有所悟。
原来此人正是客居华氏山门的艾氏族主艾连山,与华元澍乃是过命的交情。其余五族之中,艾氏与华氏走的最近。此人月前与华氏议事之后,诸人以为他早已离去。
华元奇言道:“华氏与艾氏交接灵草仙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