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若果真是你们北寨赢了,两成赌资不会短了你的。”
随着木謇大手一挥,他父女身后众人立刻分批赶到篝火边的一座座方方正正池塘的码头上。这池塘棱角分明,四围以黏土夯实,一看便是人力挖成。数百个人陆陆续续的将竹篓按顺序摆好。
不多时,商老随声赶到,身后依旧跟随着携带各色器具的那一拨人。
只见众人依次打开背上竹篓,一条条尺余大小的鱼儿逐条捞出。以青色黑色为主,也有不少的花鱼、金鱼、银鱼,有条不紊的倒入池中。
这竹篓中的鱼儿离水许久,几乎奄奄一息。此时一旦入水,似是顿时清醒了过来,几个转身便活络了身躯,随即四处游窜,翻腾不已,溅起大小水花。
至于走在最后的挑着担子的数十人,移到码头边,当先一个掀开麻布绳网,顿时一只近三尺长短、健硕肥大的白鱼翻身一挺,蹦起一人多高,冷不防吓人一跳。这体型比之竹篓中的鱼儿可要大了太多。
原来这大鱼在鱼篓中装之不下,却捆成挑子担过来。只是这一类大鱼并不投入池中,打开箩筐只是完成清点,随后另有安置之法。
商老带来的数人一左一右站定,对倾倒入水的鱼儿分别一一计数。一人默数,一人校对,一旁手执板契的一位年轻人归计总数。所用速度明显比之前统计捕猎所得快出不止一筹。
铁柘估量着竹篓及担架中的货物数量,明显较预想的为多,心中也是微微吃惊,不想这木謇此次亲自率队,竟然也胜过往常。他面上依旧大将风范,镇定如恒,但眉宇间那股悠然之意却再也不见。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随着最后一只竹篓被倾倒一空,商老这里也统计妥当。
铁柘、木謇和铁索儿、木愔璃都不再言语,静候最终结果。铁柘、木謇气度沉稳自不待言,这小丫头木愔璃竟也很沉得住气,只是抿着嘴唇,背在背后的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只有铁索儿,伸长脑袋,将衣袖拧得皱巴巴的,在原地不住地转悠,一副猴急模样。
只见商老等人在沙盘上再三校对后,终于,提笔签了一块木牌,来到木謇面前,面带遗憾之色道:“木族主,大件十八条,中件一百八十八条,小件六百零五条,总计一千三百四十九算。”
北寨竟以二算之优险胜。
历次“南北渔猎会”,差距如此之细微,也是极为罕见。
铁索儿虽然不通算术,但是数目大小还是知道的、不由得高高跃起,大声鼓掌欢呼。
听闻仅以二算只差败北,木謇及其身后随侍的诸人固然一脸憾色,奇怪的是,铁柘脸上庆幸之余,竟也有几分遗憾之意,深深叹了一口气。
铁索儿以为铁柘没有听清楚,伸手拽了拽铁柘衣襟,大声道:“铁伯伯,是咱们北寨胜了二算。”
木謇本也是心胸豁达之人,与商老再次确认后,对着铁柘坦然一笑道:“恭喜铁兄弟啦,今年的南北渔猎会是你们北寨胜了。”说罢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一支朱羽细笔,就要在牌符上签押。
铁柘正要说几句客套话,木愔璃眼圈一红,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道:“慢着。”说完解下背上小竹篓往地上一扔。
木愔璃年方十岁,今日是第一次随着父亲出海,铁柘、木謇都将之当做小孩儿出门玩闹见见世面,并未指望她能有收获。商老等人方才也没有往她背上的小竹篓多看一眼。
就连木愔璃自己,也确实是抱着出门玩耍的心思。方才商老清点收获,她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浑然忘却了自己也是出行队伍的一员。直到清点分出胜负,这才醒悟过来。
“多少?”
“几条?”
竟是铁柘、木謇两人意识到这小丫头居然有所收获,同时发声。
木謇面露喜容则罢了;就连铁柘,这一问也是满含期待,语气中没有半分害怕南寨中反败为胜的意思。
木愔璃就在原地掀开竹篓,扑通一声,两条青色鱼儿落地,在草地上不住翻滚。
原来是两条最常见的“青团鱼”,方才过目的数百条鱼儿中,有十分之三四都是此类。
加上这两条鱼儿,南北二寨竟然是打成平手。
铁柘、木謇二人同时露出“当真如此”的神态,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商老也是捻须而笑,眉头皱纹都因此散了开来,仿佛盛开的花朵。铁、木二人身后侍从等人,竟也是一副如在梦中的神色,掩饰不住的欢喜。
原本二算之优险胜,铁索儿十分兴奋;现在却被木愔璃这丫头搅了兴致。只是看铁柘伯伯,到手的胜利没了,不但没有半分遗憾,反而似乎快慰之极。铁索儿不由十分奇怪,又有些憋闷。
而他身边的木愔璃,面上同样没有喜色,嘟着小嘴。原来这两条“青团鱼”一条是木愔璃用网兜捕获,另一条却是亲自跃入水中捉住。
就在临近返回时,她其实已经又捉到一条尺半大的紫花鱼,只是她毕竟年幼缺乏经验,父亲在舟上催促的急,一不留神从手中滑走。否则便不是打个平手,而是南寨这边以一算的最小优势获胜。现在不由暗暗气闷。
一时间,在场诸人无不开怀,唯有一男一女两个半大孩子嘟着嘴,苦着脸,俨然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