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别有玄机,却不能直接将她根脚辨认出来。
能够断然喝破的,只有玉离子自己传授了分辨之法的有限数人。
但是这声音却异常陌生。
好在出声之人并未与她捉迷藏,大约三息之后,一个人影浮现目前。
一身破布麻袍,面色是红色和青色相互交织,俨然是一个青面人以红漆涂抹后的景象。一身气机,时而有近道境反客为主之韵,时而真切写实,宛若虚空悬墨。
目中重瞳,尤为慑人心神。
玉离子望了来人一眼,淡淡道:“你巫道法门倒也奇异。修持《唯我大乘经》突破道境,竟然能够同时在外走动。这却是席乐荣、李云龙所不及的。”
御孤乘淡淡一笑,道:“此等微末法门,和玉离子道友你通彻二道真流的功果相比,却是不足一提。”
玉离子神色不变,若有所思道:“你专程来寻我,所谓何事?”
御孤乘微笑道:“为赠法而来。”
玉离子眉头一皱,道:“是席乐荣让你来的?”
御孤乘坦然颔首,道:“也不能说错。经由席乐荣处得了《唯我大乘经》,这其中一来一去,也顺便布置了一道及时通传消息的法门。况且你所得之法,若是直接由我这里取得,那是一举二得,或能直见‘二转’之文。”
玉离子面上似乎有青气一闪。
正是因为厌恶那“巧合”,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棋子”,玉离子才悄然遁出凤族之外,周游天地,审炼道心。没想到御孤乘却追上门来了。
玉离子漠然道:“没想到你却会上前来做说客。”
御孤乘连连摇头,道:“不是说客。”
“此心能否得自由,在于你我自己,而不在与旁人;若是从严而论,以天外大神通者的手段,无论道之正反,行之正反,其皆可利用。想要完全置身事外,终究是不可能的。”
玉离子不为所动,淡淡道:“这不是理由。”
御孤乘不急不躁,缓声道:“你听我说完。”
“我在修持此法之时,已冥冥中感受到,若是封禁门户,闭关不出,才是对归无咎所行之事的最大阻碍。除了我巫道之外,若是其余再有一家或多家势力抱成一团,不被轻易攻破,那归无咎也要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此等情形,何尝不是布局之人所期望的?”
“反过来说。若是我等修持此法,最终增长战力,和归无咎一战。看似是增添了归无咎对立阵营的胜机,但这也未尝不是归无咎所期望的。准确的说,这是归无咎期望的;归无咎的对手期望的;也是你我所期望的。”
玉离子皱眉道:“你怎知是我所期望的?”
御孤乘淡然一笑,道:“虽然你又大进了一步,但是平心而论,如今大势,紫薇大世界中,归无咎非一人可胜。若想要胜负有些悬念,除非你我同修此经,然后以二敌一,否则别无它法。”
“没有人会拒绝,以更强的姿态挑战对手。”
玉离子双眼一眯,道:“你做说客的本领,倒是比你的道术境界进步更多。”
御孤乘认真道:“这不是谁利用谁的问题,而是一场‘聚合’。你我能够达到更强的战力;而归无咎也会避开一个难题;圣教诸真,也会欣喜于给归无咎制造一个强敌。那为何不坦然受之?”
玉离子沉吟道:“你的坦然……从何而来……”
“是了。你并未真的有与归无咎争雄之念,只是想达到己身极限的最高战力,和他斗上一场。”
御孤乘一笑,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并非是说客。”
其实御孤乘有以隐藏未发之言,但玉离子已然明其心意——
那就是御孤乘希望玉离子持有自己这般心念,放下竞争紫薇大世界第一的念头,只要达到自身之极限,和归无咎斗过一场之后,便洒脱飞升而去。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给人“借用”最少的道途。也是和圣教等人所持完全不同的道。
但是玉离子……
愿意如此行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