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吧,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去灯铺各处逛了一圈,差不多也该吃晚饭了,宋殊不紧不慢地去了后院。
“公子喝茶。”品冬一直忧心忡忡地等着呢,见人来了,忙低头奉茶。
宋殊瞅了一眼东侧间,“你们姑娘呢?”
品冬退后两步,小声道:“姑娘回来就说肚子不舒服,一直在里面歇息,我们想请郎中过来看看,姑娘只说不碍事,不让我们大惊小怪。”
“既然没有大碍,去请她出来用饭。”宋殊平静地道,没想迁怒这边的丫鬟。
品冬如蒙大赦,赶紧进了东侧间,隔着绸缎门帘喊人:“姑娘醒着吗?晚饭时候到了,公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姑娘快出来吧。”她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好几年,对宋殊也算了解,总觉得宋殊虽然面冷,却不是随便发脾气的人,只要姑娘好好认个错,宋殊不会真动怒的。
唐景玉等了宋殊半晌不见他来,真的睡着了,此时被品冬唤醒,想到宋殊就在外面,顿时清醒大半,却假装迷迷糊糊地应道:“让他先吃吧,我再睡会儿。”
“姑娘……”品冬着急了,姑娘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呢!
喊了半天里面没有动静,品冬无奈,只好出去回话,一转身却见宋殊走了进来。品冬连忙解释:“公子,姑娘睡觉呢,要不公子先吃?”
“出去,我叫她起来。”宋殊冷声道。
品冬不敢多说,匆匆出去了,走到堂屋外面守着。
宋殊走到门前,对着门帘喊人:“你身子虚,更该按时吃饭,先起来,吃完早点睡。”
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平静的。
可唐景玉是什么人啊,只有她骗别人的,谁也别想骗她。现在宋殊抓不住她只能好言好语哄她出去,一旦她真出去了,宋殊肯定劈头盖脸骂她一顿。
懒懒地翻个身,唐景玉望着门口道:“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二叔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了。”特意放轻了语气,半醒不醒的,说到一半还打了个哈欠。
宋殊冷笑,原来除了求他的时候,犯了错心虚时也会喊二叔。
“听说你肚子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既然她装病,他就来探病,“开门,我略懂医理,给你把脉看看,若有不妥之处必须请郎中。”
唐景玉才没那么好糊弄,依然慵懒回话:“好多了,就是犯困,不劳二叔挂念。”
宋殊沉默,手轻轻落到门帘上,试着往里面推了一下,果然没有推动。
他盯着门帘上的梅花绣样,垂下眼帘道:“白日困倦,不思饮食,看来你身体还没有彻底养好,那明晚便在家里好好歇着,不要去外面吹夜风了。”
唐景玉猛地坐了起来,这人,竟然拿看灯一事威胁她?
她委屈地抱怨:“二叔我真好了,就是还没睡够呢,不信明早你看看,我一准神采奕奕的。”
“要么现在出来,要么明日在屋子里关一天,你自己选。”宋殊冷声说完,回堂屋等着去了。
唐景玉恨啊,可谁让她有求于人?
慢吞吞起床,唐景玉去镜子前照了照,正正发髻再把耳旁碎发别到耳后,认命地出去了。
没敢看宋殊,她低头坐在他下首,小声赔罪:“掌柜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跑去朱寿那边,你别生气了。你管我也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
“若你知错再犯又该当如何?”宋殊望着门外道。
“那就任由掌柜惩罚。”唐景玉马上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把这一次应付过去再说。
知夏领着小丫鬟摆饭来了,宋殊暂且没有说话,等她们走了,他才看着唐景玉道:“你是师母的外孙女,我不会罚你,但你记住,以后你再敢背着我单独跟朱寿或是任何男子相处,一旦被我发现,我不会罚你,却会将他们赶出宋家。”
唐景玉震惊地抬起头,直视宋殊眼睛,确定他是认真的,她突然很恼火:“是你收朱寿为徒的,他那样,你忍心赶他走?我们又没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想做什么?”宋殊皱眉打断她,“朱寿有疾,他的衣食住行我身为师父都会替他打理,不必你再费心。”
“你 打理,那你知道朱家送来的衣服朱寿都不能穿了吗?你知道朱寿平时喜欢做什么吗?”唐景玉冷笑,“我有自知之明,但凡朱寿能够照顾好自己,我都不会插手,可 他不能。我在嘉定的第一晚是朱寿收留我的,我的第一顿饱饭也是他请的,他也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对我嘘寒问暖的人,我怎么能不管他?不是有吃有穿就叫过得好 了。”
她怒气冲天,宋殊一言不发,只盯着她眼睛。
唐景玉渐渐的就心虚了,宋殊做什么都是出于好心,她不该跟他发脾气。宋殊真赶朱寿走又如何?灯铺是他的,他有那个权力。如果非要走一个人,那也该是她,她还有外祖母可以依靠,朱寿离开灯铺,必然没有好下场。
她别开眼:“掌柜,你是好人,我跟朱寿能有今天都要谢你。我不可能不管朱寿,要不……”
“那你要照顾他多久?”宋殊忽然开口。
唐景玉看看他,见他似乎没那么冷了,认真想了想,“到朱寿成亲吧,我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