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的来着!”
周围一片哗声,各种目光投在那个周大婶身上。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还是媳妇,能有多尽心尽力?不过不够尽心尽力,和抱怨人老是不死可是两个概念,没想到这周大婶一脸和蔼和亲,背后却是这个样子!
周大婶嘴都气得哆嗦起来,捂着胸口差点没喘上气来。
但贝晓曼却毫不恋战,看也不看那周大婶,只是向着地上那个女人道:“你起不起来?”
“我为什么要起来!我老公好赌,我女儿不孝顺我,让我死了算了啊!”地上的女人干嚎起来,“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钟青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贝晓曼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你要评理是吧?好!那我们就来评理!”
“你说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一天?!小时候,我爸他出去打工,你生我后嫌我吵,嫌我麻烦,把我推给奶奶养,一推就是八年,这八年里,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我奶奶给我|操办的?你呢?你是出了钱还是出了人?!”
女人一怔,没想到贝晓曼竟然记得这么清楚,顿时不干了,嚎道:“你就这么向着你爸?!你爸有工作我难道就不要工作了吗?!”
“那钱呢?”贝晓曼冷冷道,“从小到大,你自己想,不说生活费,你哪怕给过我一次零花钱?哪怕一块?”
女人又是一怔,想要狡辩,但贝晓曼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道:“你是在我八岁那年回来的,你回来的那一天我其实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不用看照片才知道我妈究竟是长什么样的了。而且老话有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我就想着,我妈回来了,我也是有妈的孩子了,我也是个宝了……可惜我想错了。”
“回到家后,你说我是你的女儿,要跟你过,还信誓旦旦地跟我奶奶说一定照顾好我,可结果呢?端茶倒水洗衣做饭都是我做的我就不说了,我只说,我十一岁那年发高烧,让你帮我买药,但是你只顾着打麻将,如果不是我爸回来了把我送医院,我早就死了——不知道这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贝晓曼冷笑一声,道:“你老说我爸他不是个东西,一说就是这么多年,可是他这些年里好歹还给了钱,如果不是他,我不到八岁的时候就要饿死了,可是你呢?你为我出过一分钱?你照顾过我一天?我爸他不是个东西,哈!难道你就是什么好东西?!你吃喝拉撒打麻将,把我爸给我的学费都拿去买衣服,打扮得花枝招展……你倒是说说,你全身上下哪一分钱不是我爸的钱?”
这么一番话下来,钟青气急,喊道:“你们这些姓贝的果然都是一伙的!我十月怀胎就生下你这么个东西?什么你爸的钱,你爸他是我老公!他的钱就是我的钱!而且你也别只觉得你爸好,你忘了是谁撒酒疯一巴掌扇的你三天都眼花的?!”
贝晓曼讥讽一笑:“难得你还记得我是眼花了三天……那你还记不记得,在我第一次看到我爸打你的时候,我冲上去把我爸推开,抱着你喊,让你跟我爸离婚的时候,是谁扇了我一巴掌让我不要再说这种胡话的?”
钟青尖声道:“怎么了?这种事你也来怨我?!我不离婚都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要受到多少指点?!”
“我知道!我从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贝晓曼吼了回去,“在我八岁以前,我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钟青愣住了。
“话,我就说到这里。”
“作为一个母亲,你从来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作为一个妻子,你也从来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说真的,妈,我看不起你。”
“我真的真的……看不起你!”
“不过没关系……”
“我已经不在需要我心里的那个妈妈,也不再需要我心里的那个爸爸了。”
“我长大了……我已经……不需要你们了!”
贝晓曼昂着头,转身走进屋子里,用力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