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褚瑶灰扑扑的,头上还缠了一圈细布。小短腿扑腾着过去,因为个子小,只到褚珩大腿处。
小裙子蹭到了一点烧完纸钱的灰烬,有点点火星,褚瑶弯腰拍了拍。
拿月抱着石头,经喝云提醒,在太子看过来的那一瞬将石头扔了出去。
喝云拿月赶紧行了个礼,拿月低头,悄悄吐了吐舌头。
太子身边有一个哭得满脸鼻涕泪水的小太监,见状,人都傻了。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大块石头,不知道这宫女小小的,是怎么搬得动的。
“我母后早逝,并无妹妹。”太子年十二,面庞冷峻,对这些兄弟姐妹都极尽疏离。
“我以为你哭了。”褚瑶拿着帕子递给他,帕子雪白,上面绣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
褚珩没哭,只是脸上有些灰尘和一道留着血珠的划伤。痛哭流涕的是那小太监。
帕子举了半天,他只看着也不接。褚瑶以为他有洁癖,正想要收回去的时候,帕子就被他拿过去了。
要说这褚珩长得真好,眉如墨画,唇若点朱。
只是——都说唇薄的人生性凉薄,褚珩的唇就薄。
褚珩默了半响,问:“为何在这儿?”
“我住旁边的宫殿啊。”褚瑶笑,但是因为两只门牙没了一对,笑起来有些不入目。
没心没肺。褚珩在心底给她按上了这样一个词后,才意识到这孩子还小,估计以为住冷宫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太子哥哥,你脸上,疼不疼。”褚瑶指着自己的脑门说:“跟我这一样疼吗?”
“父皇这几日,每晚都会到冷宫门口处散步。棠棠,我们走。”
褚珩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懂其中的意思,总之是还了这张帕子的人情。
糖糖?褚瑶笑着问:“太子哥哥,是能吃的糖吗?”
褚珩不答反问:“九妹妹喜欢吃糖?”
“想吃,但是阿娘不让。”褚瑶皱起了脸,随即小大人似的,说:“下次我若得了糖,给太子哥哥留着。”
“你,”褚珩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你跟父皇撒个娇,他会放你们出冷宫的。”
少年背影单薄,被那叫棠棠的小太监扶着。他似乎受了重伤,步伐极慢,竭力保持着平稳。
在那小道上,缓慢前行,悲凄的可怜。
他应该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来这里找安慰。尽管只是一座破败的冷宫无人处,但这里曾经住着的是他的生母。
“吓死我了。”喝云抹抹眼泪,哭着说:“公主啊,我们赶紧回去吧。”
褚瑶点头称好。心里却在想着那半移开的砖,自己不会坏了什么事情吧?
可要是坏了太子什么事情,他又为什么告诉自己,皇帝每晚都会往冷宫处来?
等见了阿娘,褚瑶只说玩的累了,并不提见到了太子一事。也幸亏喝云拿月也不是多嘴之人。此事就被三人瞒了下来。
冷宫处的总领太监是个行动灵活的胖子,因为褚瑶圆圆的讨人喜欢,所以饮食上并不曾苛待她们。
只是,毕竟是冷宫,其它方面总是会有些不尽人意。
夜里,周围寂静无声。
褚瑶轻手轻脚下了床榻,推了推喝云拿月,见她们睡得熟了,披上衣服出了门。
阿娘住在旁边的屋里,褚瑶放轻呼吸,悄悄从草丛后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因着年纪小,腿迈不远,褚瑶没走两步就累得不行了。
周围黑漆漆的吓人,褚瑶是不怕的。
若是遇到了鬼,那鬼将她吓死了,她也就成了鬼。到时候两个鬼面对面的,她唤一声“鬼兄”,那鬼不尴尬啊?
门咯吱一声被褚瑶推开,她小跑着去找那被移了半块砖的位置。
回去的时候她越想越不对劲,她这个太子哥哥不是在这里拿了什么东西,就是要藏什么东西。
要是拿了什么东西总归是有些线索的,要是藏了什么东西……
挖开后,褚瑶惊了!居然是鹤顶红!
她之所以认识这种毒药,是因为这种毒药的瓶子外形就和仙鹤的头部一样,瓶子上有红布条。
而且王嬷嬷对毒药一类多有研究,没事就抱着她给她说这些。
这埋东西的地方并没有变,想来是太子看她年纪小,没将她放在心上。
她拿着鹤顶红,思索着是放回原处,还是悄悄换个地方呢?
第二日,褚瑶刚伸了懒腰,喝云就过来给她穿上了衣裳。
用早膳时,王嬷嬷对丽贵人说:“今早皇上派人来了冷宫。”
“动静那么大,我知道。”丽贵人拿勺子舀了粥喂褚瑶,笑道:“你看阿瑶,一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眼睛都亮了。”
“公主从小就这样,只要一听到什么轶闻趣事,眼睛都比平时大上一圈。”王嬷嬷笑完又小声说:“听说,是丽贵人死了,来冷宫搜物证的。”
褚瑶嘴里的粥漏了出来,想到太子褚珩藏起来的那毒药,心里一哆嗦。
“多行不义,死有余辜。”云贵人拿着帕子边给褚瑶擦嘴边说:“皇上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拿了我,给他那什么美贵人、丽贵人的报仇不就好了。”
“昨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