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快来人啊,九公主撞石头上了。”
伴随着话落,那人像是扔了一块破布一样,随手将褚瑶扔到满是碎石子的地上。
这人,褚瑶认识。她是莺儿,丽贵人身边的宫女。
这丽贵人跟娘亲本是一同入宫,却因为容貌出色,得皇上喜爱,圣宠不断。
但娘亲侍寝一次便生下了她,而这丽贵人,肚子里至今没有动静。
褚瑶捂着流血不止的脑袋,将前因想了个明白。这人真是的,不能因为自己没生孩子,就让别人的孩子去死啊!
莺儿拿手帕擦着自己的手,嫌弃道:“白白脏了我的手。”说完又装模做样喊了一通。之所以这么喊,一是为了摆脱嫌疑;二是她断定,这晦气的九公主绝对活不了。
多小的人儿啊,小小的,才三岁,话都说不明白呢。
今日落了单,实乃天意,也不能怪她心狠。
真是平稳的日子过久了,都忘记这里是吃人的皇宫了。褚瑶蓝的发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莺儿被盯得心底发毛,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也别怨我,赶紧死了投个好胎。”
死了,就能回去了吗?
她在现代没有父母亲人。穿成胎儿,来到这个世界三年多,母亲虽然软弱,却极其疼爱她,她贪恋这点温暖。
所以,她不能死。不仅不能死,还要让所有人都不敢找自己麻烦。
莺儿见她出气多进气少,不远处也传来了脚步声,抹了两把泪,往脚步声相反的地方跑去,边跑边说九公主撞石头上了。
褚瑶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喝云拿月不知道去了哪儿。她现下,孤立无援。
刚刚莺儿拿着她的脑袋往石山上面撞时,她看见了太子褚珩,连求救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他便带着一群太监宫女走了。
她知道他看到了,可他还是走了。
也是,他可能都不认识自己。而且,他的处境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褚瑶挣扎着要站起来,却看到太子褚珩去而复返,没带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眼眶发了酸,“太子哥哥……”喊完后,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灵魂好像被抽离出体内,浮浮沉沉,一片昏白。
褚瑶在一声声啜泣声中醒了过来,脑袋上缠了一圈圈细布,伤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阿瑶,阿瑶,我的阿瑶。”云贵人两眼红肿,抱住醒过来的褚瑶,心疼的只恨自己不能替女儿受伤。
“阿娘,不哭。”褚瑶举着小手给她擦眼泪。
喝云拿月两个小丫头也在旁边偷着抹眼泪。王嬷嬷是安贵人的奶娘,揩了揩眼角,唤了一个宫女过来去请太医。
“王嬷嬷,”云贵人哽咽着,王嬷嬷知道她要说什么,忙道:“小主安心,奴婢已经吩咐了人去请太医。”
“阿娘,我想父皇了。”褚瑶攥紧小手,只要见到父皇,她就有五分把握得到父皇的宠爱,再慢慢实施报仇计划。
她褚瑶非良善之人,差点被人害死,若是还没有反应,可真枉费两世为人。
“王嬷嬷,你亲自去勤政殿请皇上。让他去流夕宫走一趟,他要是不去,”云贵人摸着女儿受伤的额头,眼里满是心疼,几乎是咬着牙说:“我一再忍让,却让阿瑶受伤。他要是不去,这贵人谁爱当谁当!”
“?”褚瑶现在有点晕乎乎的,头有点懵。
阿娘不是个不受宠,被冷落的贵人吗?自打她出生就没见过皇帝老子,除了不受宠,还能是什么?
“阿娘……”
“阿娘去去就来,你乖乖睡觉。”云贵人吩咐道:“喝云,拿月,好好照顾公主。这次的事情你们也受了委屈,我都知道。”
吩咐完后风风火火的就走了,那副飒飒的样子,是褚瑶从来没见过的。
喝云十三岁,性子是一贯的绵软,眼泪是止不住的流。
拿月比喝云小两岁,拿着帕子给褚瑶擦眼泪:“公主,仔细哭伤了眼睛。”
“我没事,喝云,我们去见皇祖母。”褚瑶撑着薄弱的身子,娘亲自己一个人去算账,只怕是凶多吉少。
太后久居后宫,见到她额头上的伤,怎么着也该能猜到其中缘由。
纵然,祖孙二人从未见过面,但总归不会任由后宫嫔妃胡作非为而不管。
太后所住仁寿宫,太后信佛且喜静,平日里并不许嫔妃们去请安。
仁寿宫宫里极其简朴,檀香袅袅,令人不自觉的放轻呼吸,
此刻,褚瑶看着面前那个慈祥和蔼的太后,只觉得亲切,并不像那些人传的难以亲近。
“丫头,你母妃是云贵人?”太后慈蔼笑着,纵使脸上皱纹沟壑,仍旧难掩昔日风采。
“皇祖母看得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瑶儿觉得皇祖母好厉害。”褚瑶故作拘谨,偷偷拿眼睛去瞧,孩童般的好奇天真很是招人稀罕。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雁湘笑了出来,道:“太后您看,和云儿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皇祖母给你做主。”
褚瑶摸着脑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