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你是敬国公府中的三姑娘吧?我从城外经过,遇到了你们府中的人,听说你没有上了马车,被滞留在这里,所以我特意来找姑娘。”
阿宴抿抿小嘴儿,越发委屈地道:“你要带着我去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坏人吧?”
沈从嘉低头凝视着阿宴那含泪委屈的小模样,看着她细白的小牙紧张地咬着红润的小唇儿,他眸中泛起浓浓的怜惜,越发地放柔了声音,心疼地道:“阿宴,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你要相信我。”
阿宴低下头,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想,我信你才有鬼呢!
你既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当知道我敬国公府,我阿宴,都依附于四皇子和九皇子。
若是他们真得不幸在夺嫡之战中落败,那我阿宴还不知道落到何等凄惨的境地呢!
你如今装得这般深情款款,却暗地里和三皇子勾结,其实是盼着我沦落到不堪的境地,再居高临下地对着我施展恩惠吧?
想到这里,她越发地对眼前的人厌恶。这个人一向心机深得很,前一世他的那些枕边的话语,自己可是都记得,他这个人是怎么对付别人呢!如今这些手段怕是都施展到了自己身上吧!
只是可恨那九皇子,既然已经知道此人和三皇子勾结,为什么不早早地结果了他,却让他又在自己面前晃悠,真真是只看一眼便觉得作呕!
她斜眸小心地打量着沈从嘉,勉强爬起来,低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从嘉见她仿佛不再怕自己了,心中一喜,忙道:“在下姓沈,我父乃正六品亲卫大夫沈大人,姑娘应当知道的。”
阿宴思索了一番,蹙眉点头:“是了,我知道的。”
想到自己差点和这个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人再次成为夫妻,阿宴几乎想吐血。
她越发蹙眉,小心打量着沈从嘉:“你不是已经成瘸子了吗?怎么现在还好好的?”
瘸子?
沈从嘉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他的脚不自觉地动了下,这才艰难地道:“我的腿脚现在是不太好,不过还是能走动的。”
阿宴漫不经心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沈从嘉小心地打量着阿宴:“原本姑娘和我已经开始议亲的,不曾想我忽然被歹人所害,出了这么一档事儿,姑娘府上便再也不提这议亲的事儿了。”
阿宴瘪瘪唇,委屈地道:“公子,阿宴的婚姻大事,自然是遵从父母之命,可不敢自作主张的。是否和公子议亲,自然是由老祖宗,由太太决定。”
沈从嘉见她这般情态,却是想起种种往事,于是面上带了柔意:“阿宴,你别难过,我原不是怪你的。只是如今既见到了你,总是要问问,若是我今生腿脚永远不会再好,你可否愿意嫁给我?”
阿宴低着头,小声问:“愿意嫁你又如何,不愿意嫁你又如何?”
沈从嘉紧盯着阿宴:“若是愿意嫁我,我今生自然将你视若珍宝。若是不愿意嫁我,我——”
沈从嘉皱眉,不再说下去。
阿宴抿唇,略带不安地道:“如果我愿意嫁给你,你就救我于这兵荒马乱之中。如果我不愿意嫁给你,你就不管我了,是吗?”
这话说得很是直接,沈从嘉听到阿宴竟然这般说,真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也是微楞。
他沉默了良久,终于皱眉道:“阿宴,我不管你到底是否和我一般,不管你如今这样子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希望你能嫁给我。这一次我真得会对你好,绝对不会有半分委屈了你。可若你委实不愿嫁我,那我沈从嘉也绝对不愿意将你留给别人!”
阿宴听着这话,心中越发的发冷,知道自己若是不从了他,他怕是真要使出什么手段害了自己。当下她别过脸去,小声地道:“我……”
她的声音太低,沈从嘉没听清楚,于是沈从嘉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阿宴含羞带怯地望了沈从嘉一眼,又小声地道:“我……”
沈从嘉依然没听清楚,他有些不耐,于是走上前:“阿宴,你到底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阿宴身子忽然那么软软地倒下,就倒向了沈从嘉。
沈从嘉一惊,忙去扶住阿宴,扶住的时候,顺势抱了一个满怀。
阿宴在心里冷笑一声,悄悄地抽出绣花剪,趁着沈从嘉一个不注意,狠狠地向沈从嘉的咽喉刺过去。
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上一世我便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为什么你竟然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惨死,连个大夫都不敢给我请!
如今又跑过来威胁我,若我不愿意嫁给你,你便要将我如何?!
沈从嘉是千想万想,也未曾想到连杀鸡都不敢看的阿宴,此时竟然能够有这般心机,他猝不及防,想躲,却是根本躲不过,只能胡乱挥舞着去格开阿宴的剪刀,于是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剪刀就这么直直地刺在了沈从嘉脸颊上!
绣花剪原本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儿,刺向了沈从嘉肉里,进去半寸,就再也刺不下去了。
不过此时阿宴气性上来了,她咬着牙,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死命地拔出那剪刀,又重新刺向沈从嘉的眼睛,口里咬牙切齿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