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下孩子方好。
可偏偏此时能和她说得上话的路平却在一个月前被卫烜派出去做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路平向来能在世子面前说上句话,有他劝解着也好。
幸好,这时青雅和青环过来了。
青雅几个丫鬟今儿早上被阿菀训斥一翻,又有谢嬷嬷后来的教诲,这会儿终于明了她们在对待主子的事情上僭越了,因为主子的纵容越发的轻狂起来,心里也颇为自责后悔。明白了自己做错了事情,有心悔改,姿态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待阿菀之事更加细心细致,恭敬无比。
见有这几个阿菀用得惯的丫鬟陪在她身边,路云稍稍松了口气,不由得关注起卫烜的去处。
卫烜先是去了白太医那儿,然后又去郁大夫那儿,两个地方皆没待够一炷香的时间就走了,接着便出了门,不知去向。路云听回来禀报的小丫头说,卫烜离开白太医的院子时脸色已经有些沉,等离开郁大夫的院子时,脸色变得十分的糟糕。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路云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今儿的事情,恐怕除了世子夫妻二人无人能知道其因,主子们不说,作下人的也不好去探查什么,只能干着急。
正想着,阿菀又将她叫了过去。
“世子去了何处?”阿菀端着一杯红枣茶慢慢地喝着,边问道。
路云不知她的意思,心里正担心夫妻俩先前貌似吵架不合,这会儿听她关心世子的去处,忙如实地说道:“先去了白太医那儿,接着又去了郁大夫院子,然后就出府了。”
阿菀点点头表示明白,便让她下去了。
将室内的丫鬟都遣到外面候着,阿菀倚着迎枕,不觉将双手覆到平坦的腹部上,原本烦乱的心情慢慢地变得平和起来。
她知道卫烜一心为她的身子着想,宁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她,心里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是她两辈子都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特别是这辈子的父母对她宠爱非常,生活中的一点一滴,给她竖了个好榜样,让她觉得若是自己将来为人父母,也要像他们一样爱护自己的孩子。所以,知道肚子里怀上了孩子,不管是好是歹,如何舍得放弃?
所以,那时候才会情绪激烈了一些。
现在想想,不免有些后悔当时自己被他气昏了头,竟然咬伤了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如何的难受。此时心平气和了,不免盼着他快快回来,好看一看他的伤,先前只见他随便清理抹了些药便了事,也不知道他顶着这模样儿出门,会不会被人看出个什么异样来。
夕阳很快便偏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三月底,明水城的天气依然带着春日特有的寒意,对阿菀来说,晚上需要盖棉被捂汤婆子才感觉到暖和,不像京城,三月末时,已经可以换上轻薄的春衫了。
虽然盼着卫烜回来,可是到了饭点时间,阿菀仍是让人先传膳自己吃了。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双身子,自然得要好好地保重身子,首先在吃食上便不能因为心情之故随便任性,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特别是今日卫烜的反应,让她明白,唯有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的孩子,他才不会再如此惶恐不安。
直到打过了一更鼓,卫烜方才回来。
阿菀倚坐在灯下看书,见他回来时,不由得掩卷抬眸,安安静静地凝望而去。
卫烜站在门口处看着她,半边脸被阴影遮住,眸光有些阴沉不定,整个人披着春夜里特有的寒气闯进来,挟着一股寒风,衬得那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可怕。
“你回来啦。”阿菀朝他笑了下,“用晚膳了?”
卫烜盯着她,见她坐于灯下,姿态安宁平和,轻浅微笑的模样,又恢复成了他所熟悉的那个人,仿佛白天时那个因为他坚持要打胎而崩溃得大哭的人是他的幻觉罢了。可是当看到她单薄的身子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的纤细瘦弱时,鼻头又忍不住发酸,心头再次被一种莫名的惶惑掳获。
“没有。”他闷闷地说。
“你先去洗漱,我让厨房给你做些吃食。”阿菀柔声说道。
“嗯,我不太饿,就做些易克化的吧。你吃了么?”
“吃过了。”
然后他进了净房沐浴洗漱,她去叫下人传膳,夫妻俩如往常一样行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路云往内室张望了一眼,心头稍安,见青雅和青环忙来忙去,忙也去帮忙。
如同青雅等人代表的是阿菀的脸面,路云代表的是卫烜的脸面,她自也不太想让青雅等丫鬟知道白天时发生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卫烜被阿菀伤着了,于他的形象有碍,便偷偷地准备好了药,放到内室案几上缠纱的编织篮子里。
洗去一身灰尘,又简单地用过晚膳后,时间差不多,夫妻俩便回房就寝。
就寝之前,阿菀先是查看了他脖子上的那道齿印,想来是经过了几个时辰,当时看起来可怕的伤,现在只剩下两排牙齿印,见周围的油皮完整,没有想象中的严重,终于松了口气。虽然当时气怒之极,到底自己的力气小,也没有真的气到没了理智,没有真的狠心要咬他一块肉,拿些药涂,几天时间也能结疤了。
她伸手在周围摸了下,然后探手去旁边的小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