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证过了,都留给你。”
苏沉绷着情绪抓紧他的手:“你别发疯,拍不了就不拍。”
蒋麓摇摇头,戴上头盔去了。
这场戏的场地长达数公里,高空有无人机俯瞰广拍,车队载着摄影师一路跟进。
马群追逐围拢着人世间偶露踪迹的异兽,要将它圈猎驯服,据为己有。
喊开拍的那一刻,有骏马长嘶一声,扬蹄奔去。
镜头骤然拉伸而上,将繁花春野里马群奔驰的样子摄入其中。
龙马极为警觉,却被一箭射折飞翼,不得凌空。
它怒鸣奔驰,遥遥甩开一众庸俗之类,眼看着就要隐入远处的密林里。
但更多声震慑极强的战鼓号角接连响起,远处不同方向竟然都有战马封锁路线,扬天嘶鸣。
猎犬紧随其后,吠叫声咄咄逼人。
灵妖般的龙马左右不顾,嘶鸣声中扬蹄转身,下一刻被那将军飞身擒住长鬃,反手就套上了缰绳!
“漂亮!”
“好!!!”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看得其他将领都高声称赞。
姬龄勒马提缰在激烈反抗里不为所动,眼睛像寒冰淬开的刀刃一般沉冷。
这一条拍得丝滑漂亮,看得镜头外许多人更是长松一口气,用力鼓掌。
“好!!”“不愧是蒋导!!”
“姬龄帅啊!!!”
样片看完,机位再度调整,蒋麓还沉在姬龄的情绪里,短快道:“再保一条。”
然后无人机调整景别景深,增设不同的焦点追踪方案。
“再保一条。”
这场戏拍得酣畅淋漓,像是一众人聚在最危险的悬崖边跳舞。
但无论是画面的壮美辽阔,还是擒马那一刻的惊心动魄,都已经是上乘中的上乘。
不为在人前夺奖,不为找宣传噱头,一切只为了最好的演出效果,让这部剧不负所有人的期待。
第六条结束时,蒋麓看过片子,在汗水浸透时仅仅喝了两口电解质水,又道。
“最后保一条。”
“别了吧,”葛导看得都心疼:“你这是重体力活,哪经得住这个。”
“但是你看,”蒋麓仰起头,望向地平线的远方:“是火烧云。”
像是天公作美,黄昏的草野上燃起玫瑰色的绚丽云彩,此刻还在不断扩散向外,云朵如海潮般澎湃。
火烧云漫卷天际,像是要燎起穹幕中央一般,放眼望去处处金红灿烂,美得不可胜收。
苏沉深呼吸一口气,从下午到现在都守在场外,一次一次看他们奔驰往来,空中跳接。
属于元锦的戏份,由于大部分都有绿幕支持,卷筒又是横放着拍摄,没有任何危险。
他如今才感受到,以前自己一次次以身犯险的时候,蒋麓等候在场外的那种情绪。
可是蒋麓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像是一切都可以笑着消化掉,只要安静等待着就好。
那次为了在凌晨拍遇龙的那一段,颜电安排两路人分别照看着那两座山顶的片场。
所有人都在倾力拍着龙影变化的时候,他在片场里从子夜熬到破晓,蒋麓也就等到了破晓。
直到最后他精疲力尽地回到车里,蒋麓也只是笑着和他说话,给他递毯子,其他有关等待或者孤单的话,都一概没有提过。
苏沉站在场外时,捂着脸感觉鼻尖发酸。
这个人到底瞒了他多少事,不声不响一个人扛了有多久。
休息时间仅仅持续了十分钟,天色随时变幻,为了这场火烧云,他们不能再耽误下去。
“最后一条!”有副导演吆喝道:“拍完了我们去吃烤全羊,蒋导请客!”
“加油加油!!”
“蒋导辛苦了!看好马儿哦!”
又有呼哨声自远方传来,骏马又一次飞驰于花叶草野之上,在色彩绚烂的春日里尽情奔跑。
将军爷腾空扭转,精准套绳,整个过程都漂亮到全新的高度。
镜头内外的人们都在大声叫好,录音师站在卡车上举着长杆,努力收到现场的音效。
就在收工之际,突然对侧有卡车快撞到变向的陪跑马匹,情急之下按了两声喇叭。
这一按距离过近,直接惊得马匹陷入混乱里,原本有条不紊的秩序瞬间开始被分解。
嘶鸣声在喇叭声里更加刺耳,葛导演在对侧直接急了,举起扩音喇叭吼道:“谁按的喇叭!!都他妈不要按!!不要按!!!”
苏沉脸色一变,向回撤的马群奔去。
不好——要出事,绝对要出事了!!
蒋麓被夹在马群正中间,再勒缰绳已是控制不住。
阿哈尔捷金马被受惊的群马挤到本能一跃,混乱里直接侧翻!
“蒋麓!!!”
蒋麓被猛地抛到半空,再伸手时已抓不住缰绳,淹没在马群里。
驯马师大骂一声冲过去救人,卡车终于恢复安静接连停下,但已经无济于事。
几分钟里,马群跑得满场子散开,慌乱里根本不听任何人的控制。
有女人在尖叫,有人在拿着喇叭狂喊蒋麓的名字。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