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灿烂目光灼伤,先是伸手想要挡住,又控制自己把手放下来。
她睁大眼睛,嘴不自觉地张开,像是第一次能触碰星辰那样,小心翼翼地去抚摸流光溢彩的墙面。
“我们目前研发了好几种样品,在选定之后,会用它们完成整个神殿的设计。”
蒋麓站在闻长琴的身侧,随手接过伙计递来的琥珀样品送给苏沉把玩,又道:“还有流苏灯饰、幻时鸟、黄金之刻等等的设计——不过您先看一看墙面的色彩光泽设计,觉得还满意吗?”
闻长琴感觉自己像是站在蜂蜜之宫里,她抬手抚摸着棱面清晰的宝石墙,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和赞叹。
“对,对,就是这样……”
“我写的时候,脑海里就想的是这个……蒋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苏沉同样见证了大半程的研发,此刻笑着耸耸肩:“原来闻姐喜欢这款,那后面的几款估计是没戏了。”
闻长琴已经被震撼地说不出话来,松开手再看向他时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后面还有?”
“是的,还有。”
蒋麓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工程师会意按下操控台,让第一扇样品墙缓缓升起。
光线如川流不息的河流,在遮挡物升起时欢快涌向更后面的几幕。
不同材质,不同配色,缔造出人类幻想里的不同神迹。
钻石其实是七彩的颜色,可以在银白里最大限度地进行多重反射,让光芒如同拥有流动闪烁的灵魂。
琥珀看似沉郁温润,但如果被精确打磨抛光,也能绽放出令人心动的色彩。
还有更奇妙的存在——各种颜色的水晶,以及被打碎的彩色镜子。
当它们与拼贴艺术相遇,整个空间都会闪闪发光,能让人迷失所有的方向感。
苏沉哪怕见过它们许多次,再看向这些存在时仍然会感叹。
太美了。
也只有蒋麓这样执拗的性格,才会用顽愚般的执念搭建出它们的存在。
闻长琴本来以为这件事会像挑几块地毯那样简单轻松,没想到会被孩子们带到美术馆般的地方。
她每看到一款设计,就会流露出灵感共通般的赞叹。
“是这个!!这种特别对!!”
“可是这个也很对——啊,能都要吗?”
“……后面这个也好看,蒋麓,可以都要吗!”
蒋麓站在摇晃的数个展示幕之间,笑得无可奈何。
“我们选不出来,这不特意找您来……”
闻长琴还在照镜子一般站在宝石幕面前旋转来去。
“那这样,您选三款,我去派人做后续的设计构图。”
“五款可以吗。”
“您当菜市场讲价钱呢,”蒋麓拿了个造型典雅的玻璃罐送给她:“原材料在旁边,您喜欢哪个随便装。”
没有人能抵抗这些亮闪闪的小石头,哪怕拿回家装饰桌面都足够赏心悦目。
她抱着玻璃罐如获至宝,终于在焕丽色彩里清醒过来。
“麓麓,经费真的够吗?”
“都是人造材质,不要紧。”
冬姨在审查之后就再没有出现在剧组里。
连她的私人物品,都是由女儿代为领回去。
至于柜子里资料文件,早在停戏的两天里被查缴干净了。
剧组对外放出消息,说是投资腰斩。其实在查账之后,总成本直接下降到72%,但这个数字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
成本下降,投资缩至80%,反而是给了整个剧组更宽裕的资金支持,甚至还给演员们涨了涨工资。
苏沉并没有涉入其中,拿到新合同时干劲满满。
涨工资了!虽然是拿完视帝一年才涨,但也棒棒!
闻长琴确认过造价都在合理范围以后,再次表示她都要。
几个美术指导拉着摄影指导开会,一致觉得可以采纳。
不同空间对应不同幻觉,就这么干。
哪怕现在建筑还没有完全成型,所有人都能预想到接下来的一部会有多精彩。
久违的期待感在不断发酵,一波一波向外扩展,激励着更多的人投入其中。
终于到了二月,在过年之后,紧接着就是开组的日子。
但这一次,动作指导提前安排了苏沉进棚拍摄,再次调试浮空的表现方式。
芭蕾舞课在不断引导少年拥有更轻灵的举止,但一头长发并不在支配范围内。
实景目前没有完全做好,他们提前找了空旷场地吊好威亚,让苏沉穿戴戏袍和假发再次参与测试。
在空地前方,人们用纸壳做了一扇虚掩的门,模拟这场戏的开始。
“Action!”
低沉神秘的编钟声响起时,他拉开那扇门,向上踏入虚空。
拉钢绳的老师傅们已与苏沉合作多年,此刻在不断控制力度,让他更像是踩着有实质的台阶,一步步向上。
舞者们在台下为他加油,而他也正如天鹅张开双翼那样,身躯倾斜着不断趋平,好似要睡在风间。
“好!你保持这个姿势,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