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虹开玩笑道:“太漂亮了,舍不得摘下来?”
“嗯,舍不得。”
在众人欢庆的热闹里,有一个人有点被冷遇,那就是邵海沿导演。
蒋麓在回剧组时,一样收到了大量庆贺,毕竟年纪轻轻就得到这么高奖项的提名,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粉圈的那些踩贬在剧组里并不适用,人们都明白,能得到提名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哪怕是奥斯卡奖,能三番五次被提名,也说明你是个厉害人物,没拿奖有可能只是剧本角色不够好,演员实力已经摆在那了。
大伙儿都是好多年合作出来的伙伴,很多人还成了忘年交。
二三十个人临时换班飞去时都拿奖的时候,邵海沿就觉得被忽略,多问了一嘴。
他一个新来的导演,压根没有掺和的地方。
等庆功宴开起来,铃姐喜笑颜开的给所有人发红包时,有记着给海导也发了个厚厚的大红包。
海导本人非常寂寞:“啊……谢谢。”
他压根融入不了这个氛围,因为第五部的成功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喝酒唱歌的间隙里,也有人记着这个新来的头头,过去给他敬酒。
“邵导演!第六部就看你的发挥了,咱们争取拿六个奖回来!”
“哎呀,海导是要带我们走向国际的,来来来干杯,下一个目标是土星奖!艾美奖!什么什么奖统统来一份!”
“沉沉你也来给海导敬个酒,哈哈哈哈,听说咱们第一部已经翻译成英文泰文日文了,在往外头播呢?”
“可不是!”
邵海沿被围了一大圈,终于有些飘飘然,眼看着苏沉过来敬酒,突然底气足了很多,给两人都倒满一大杯。
“喝!咱们明天好好演!”
苏沉看向铃姐,后者帮忙匀了许多。
“也是,国外还不让小孩喝酒呢。”邵海沿撇了下嘴,吩咐服务生拿果汁来,自作主张又把苏沉手里的酒杯换成了橙汁:“咱们十五岁的小朋友居然拿了视帝,了不起,干杯!”
话听着不像好话,忒酸。
苏沉没当回事,喝完橙汁给闻枫姐敬酒去了,留其他人继续捧导演开心。
邵海沿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刚想嘟哝几句,冷不丁被撞了一下。
“哎哟,蒋麓?”
蒋麓过来给他另倒了杯白的,略一举杯。
“敬你。”
邵海沿愣了下,碰到满杯白的有点怵。
“明天还导戏,悠着点吧哈哈?”
蒋麓没接话,侧头看了一下远去的苏沉,似乎想起了什么。
“前两天在时都,严院长亲自接他去吃饭,也不知道聊了谁。”
子虚乌有的话一出口,导演这才变了脸色,有些小心的问道:“时戏院的校长?跟他是亲戚?”
蒋麓笑了下,摆一摆手。
“我反正不敢得罪。”
等蒋麓走远之后,邵海沿才心悸一阵,心想幸亏平时没跟这小孩过不去。
他恃才傲物,原本瞧见苏沉受众人追捧很是吃味,被蒋麓一句话敲打醒了,人有点蔫。
小伎俩再多也得用对人,这祖宗年纪轻轻拿这么大的奖,想想也知道有后台撑腰啊,真笨。
转眼到了二月十四日,新一轮正式开拍。
在这幕戏里,闻枫所饰演的医女再度入宫,和蓝子真有一场对手戏。
对于两国对峙而言,医女已是战功赫赫,今日再度入宫,亦是成为心腹之一,将来会委以重任。
可再聪明的狗,也仍旧是蓝家的狗。
苏沉进镜头之前,跟闻枫聊过这场戏几次。
现实里,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苏沉对她敬重有加,说话都习惯用敬语。
但今日在戏里,他必须撕破脸把人摁在最卑微处,把权力和人性里的恶充分放大。
闻枫对此说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你最好享受这些。”
整个皇宫布景在第六季的拍摄时都发生了美术风格的变化。
换魂之后,蓝子真以其独有的喜好在不断行使帝权。
他喜欢花藤兰草,宫墙内外乃至檐上都有花串如瀑,走廊上藤萝如绿帘般张开,一改肃杀冰冷的宫廷旧景。
他召见臣子的场景永远在各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太液湖上一叶扁舟,鸟兽抢食的御兽苑里,在城墙哨塔之上。
大臣们如履薄冰,隔三差五听见同僚意外消失或不治身亡,清楚这朝堂的任何位置都是一刻不得安稳。
也就在这个时刻,医女钱阅回来了。
准确地说,是以权臣之礼高调归国。
这个几年前弑君潜逃的逆贼竟然没有被千刀万剐,反而一副被封为座上佳宾的尊贵,由皇后给她亲自授封。
——皇帝他是疯了吗?!
他恐怕一直和他那疯癫父亲一般,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当医女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中走过丹陛,拾阶而上三跪九叩时,一众臣子敢怒不敢言。
弑帝贼子,你怕不是个妖女!
陛下竟然不顾杀身之祸,又迎你回宫?!
蓝子真颇为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