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才恍悟过来,她在他书房看到书信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给承王写的信怎么在他的书房,反之,承王给他写的书信也没了,竟是这个原因。
秦牧隐没开口,黎婉就当不知道,小心翼翼地卡在书里,偶尔拿出来看看。
拉回思绪,几十个字黎婉看得脸色发烫,秦牧隐第一次给她写这种信,她能想象他握着笔,坐在桌前身影挺拔,五官俊逸,目光炯炯波澜不惊,一本正经写出这番话的模样,黎婉将纸小心翼翼将信纸的叠好,细细念着信封上的字,秦黎氏,第一次从旁人嘴里看到对她的称呼。
夜幕低垂,秦牧隐不疾不徐回来了,靖康王被皇上禁足,他和承王往来的信件被人拿走了,靖他去了江南也避不开这一场斗争,进屋时,秦牧隐嘴角淌过一丝笑。
黎婉还在睡觉,被窝里凸出了一块,她一头漆黑的发随意的散在枕头上,秦牧隐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她闭着眼,一脸安详,偶尔会不安的拱身子,不过没之前频繁了。
她的手里还握着他写的信,秦牧隐探身,想要将她手中的信取出来,刚碰到信封她就睁开了眼,秦牧隐目光柔和下来,问道,“醒了?”
黎婉脑子有些沉,睡得久了,看人都不真切了,反应了一会,侧头看了眼外边,嘟哝了两声,“天黑了?”
“不碍事,你再躺会,我让紫兰传膳。”
因着伤口,黎婉得忌口,许多食物不能吃,连着几日的粥,她却不觉得腻,秦牧隐折身回来时,紫薯随后进了屋,很快,屋里烛火通明,紫薯扶着黎婉起来躺好,问黎婉,“夫人,可要奴婢将信收起来?”
秦牧隐不觉得尴尬,黎婉却不好意思了,低头一瞧,还好,睡觉的时候没有压着信封,有了褶皱就难看了。
黎婉故作镇定地将信递过去,抬头看秦牧隐,他安之若素,神色坦然,黎婉抿了抿嘴唇,结果疼的她嘴角一抽。
秦牧隐勾唇一笑。
黎婉可以自己吃饭了,秦牧隐吃饭又像平日里一般,不时余光瞥她两眼,她动作稳当,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疼意,秦牧隐知道黎婉喜欢听外边的事情,挑了几样重要的说,侯府的奸细他查出来是谁了,守门婆子听来的消息多,年纪大了,全安几人不会怀疑,何况她性子好偶尔是帮洒扫的丫鬟清理院子,书房全安几人盯得牢,若不是出了事,婆子瞅准了时机,秦牧隐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
“明日你身上的药膏就可以取下来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她来,我拒绝了,老夫人面上看着平静,心里害怕得很,我来吧。”若不是老夫人强行要给黎婉上药,秦牧隐会给她上药,她的伤口他还没仔细看过。
黎婉动作一僵,手里的碗差点掉了下去,她全身上下都抹了药膏,擦干净了岂不是......
黎婉羞红了脸,不知不觉,明日就第六日了呢,猛地,她担忧起另一件事,“侯爷,我身上会不会留疤?”
秦牧隐问过张大夫,张大夫说要看伤口的深度,深的地方说不准,听黎婉问起,他平静道,“张大夫手里有药,不会留疤的。”
黎婉松了口气,要是留疤了,她自己都会嫌弃自己的。
“侯爷,庞家的事?”
秦牧隐刚夹起一块排骨,闻言,搁下筷子,沉吟道,“皇上偏袒靖康王,庞家人怎么会成功,你也别太担忧,皇上对靖康王没多少耐性了,你好生养着,张大夫说再过十日你身上的伤结疤后就全部凝固,那时候,我们就回江南。”
天气渐渐冷了,再不走,大雪一来,出门时黎婉的身子怕承受不住天寒地冻,留在京里过年,皇上怕会起疑,算起来,还是黎婉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走。
“对了,岳母来了好几次,我担心扰了你休息让她回去了,后日就让人请岳母上门,去了江南,许久都不能见着他们,我让岳母和二弟三弟在府里住几天。”刘氏为人与众不同,在秦牧隐看来,对黎婉她并不是不关心的,故而替黎婉做了决定。
年后黎城就十六岁,刘氏着手给他说亲了,黎婉在京城刘氏必会问她的意思,她一走,刘氏没了商量的人,“岳母怕要开始给二弟说亲了,改日我给承王妃递个信,让她帮忙看着些。”
黎府和北延侯府的关系,他辞官势必会影响黎城的亲事,这是无可避免的,承王妃看人有几分眼力,但愿能帮到刘氏。
黎婉点点头,上辈子黎城说的亲事不好,刘氏目光浅,黎城的亲事问刘晋元的意思,结果,娶了一个泼辣肥胖有残疾的女子,而且,年龄比黎城大许多,黎城闹着和离,刘氏不肯,那户人家在京里小有名声,家底丰厚,性子张扬都是豁的出去的人,黎城成亲后,性子愈发沉闷,话越来越少,对她也渐渐疏离起来,即便如此,到了最后她需要帮助的时候,黎城没有丝毫犹豫。
“侯爷,我们还会回京城吗?”
她想自己为黎城选一门亲事,其实,她喜欢乔双双的性子,待人亲切,性子随和,软,好说话,可惜了,周沁已经为乔双双选好了人家,否则她一定会向周沁开口和黎府结亲。
秦牧隐猜着她的意思了,思忖一番,点了点头,承王如果不能得势,无论他们走到多远靖康王不会放过他们,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