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少在黎婉面前露出为难的表情,黎婉心底嘲讽,还没说话,紫兰又开口了,“表少爷,虽然您是夫人的表哥,可毕竟夫人和侯爷成亲了,在侯府,您还是叫一声夫人吧,免得落人口实。”
刘晋元看向紫兰的目光倏然狠厉起来,黎婉怒斥紫兰道,“不得无礼!”
却是再未与刘晋元表哥相称,刘晋元也感觉到了,脸色变得凝重,摸着杯子上雕刻的花纹,说明了今天的来意,“关于舅母那件事,表妹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黎婉摇头,“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吧,你投靠永平侯,做什么事或许也是身不由己,我劝过我娘了,她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等外祖母一死,两家就不走动了,维持现在这样就很好……”
一番话说得刘晋元脸色一白,维持现在这样?今年,刘氏给刘家送年礼只送了一点滋补的药材,说是给林氏的,往年可不是这样,一家人的衣衫都要送好几套,今年什么都没了,他张了张嘴,解释道,“表妹说的什么话,姑姑怕是误会我了,近日忙也没来得及上门向姑姑请罪,纵然我是被冤枉的,也该当面和姑姑说清楚才是!”
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微微低头,紧紧抿着的嘴角,要不是了解他的性子,黎婉会以为他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呢。
“哪日你与娘说吧,这种事我也劝不住!”
看够了刘晋元这个人,黎婉竟然和他没话说了,以前,两人见面光是扯闲事,拌嘴就能说上一整天,基本都是她说刘晋元附和,如今,一句共同的话都没得说了。
刘晋元抬眸,眼带审视,他相信林氏和方氏的话里,黎婉果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他只要微微蹙眉她就着急了,问他是不是受了委屈,今日,每个字都像是和它撕破脸皮说话的口吻,可是,又稍有不同,黎婉性子直,撕破脸皮的话音量一下就抬高了,语气恶劣得很,今日,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来。
这时候,门口传来全平的声音,“给侯爷请安!”
秦牧隐穿着大麾,阔步而来,黎婉站了起来,浅笑着上前,“侯爷,您怎么来了?”没去看刘晋元白了的脸,她让紫薯去书房与秦牧隐说声是担心有人说闲话,没料到他会来。
她的眉眼全是见着他后的愉悦,秦牧隐心一软,“忙完了就过来了,可有给刘少爷添茶?”
听到刘少爷三个字,黎婉笑得更开怀了,拉着秦牧隐坐在她坐过的位子上,道,“你们聊,永平侯府的年礼到了,我去看看!”屈膝行礼准备退下。
“表妹,不用了,我来就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了。”说着起身朝秦牧隐作揖,“侯爷,晋元就婉儿一个表妹,从小没吃过苦,性子单纯,还请您好好待她,晋元这就告辞了!”
走之前还朝黎婉笑了笑。
黎婉却是笑不出来,刘晋元一番话模棱两可,分明是要把秦牧隐往她身上引,没吃过苦?她来侯府就能吃苦了?语气暧昧表面是关心她,实则引人误会她,不知情的还以为秦牧隐横刀夺爱夺了刘晋元的表妹呢。
刘晋元一走,黎婉沉了脸,秦牧隐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喝了口,“你和你表哥关系还真是好,怕你吃苦受累委屈!”这种话要是小舅子说出来情有可原,表哥说出来就是另一番意味了。
黎婉朝紫兰打了手势,紫兰急急忙追上刘晋元,“表少爷,奴婢送您出府吧……”
黎婉还是了解秦牧隐一些的,他既然问了肯定心里不生气,慢悠悠的夺了刘晋元手里的杯子,楚楚可怜望着他,“侯爷生气了?”
秦牧隐瞥了她一眼,心知她明白他没生气,他真要是生气了,她就该惶惶不安,眼带忐忑不知所措了,刘晋元的把戏对付他?嫩了。
黎婉拉起他的手,说了刘氏被刘晋元差点坑了银子的事,“娘伤心生气,碍于孝道不得不和刘家往来,他要来侯府我也没法子,想着说清楚了也好,您要是生气,我以后就不见他了!”完了,拿脸蹭了蹭他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秦牧隐好笑,手在她脑门停了下,刚才刘晋元的那番话换成别人肯定想偏了,她不解释就算了,还扯上岳母了,那件事京兆尹虽然压下来了,总是能听到风声的,不由得好奇,“你怎么知道他收买了岳母身边的李婆子?”
黎婉听她问起这个,精神一震,“可能因为我聪明吧!”
秦牧隐倪了她一眼,聪明,小聪明估计有,这种可不只要聪明就行的,刘晋元收买岳母的心腹肯定瞒得紧,她与刘晋元以前关系可是好得很,会怀疑刘晋元?秦牧隐不信。
“难道侯爷不这么认为?”黎婉一阵正经的反问。
“聪明……”秦牧隐唇角一勾,“知道他包藏祸心,害怕单独与他见面留下话柄,让全平守着门口,门窗大开,又让紫薯来通知我,谁敢说你不聪明?”
真被夸奖了,黎婉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怕冷却还开着门窗,就是让人都看着,她与刘晋元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她嘴唇颤动,娇艳欲滴,秦牧隐手将她往怀里一拉,唇贴了上去,轻轻啄了一下,点到即止,完了,意犹未尽道“被旁人瞧去就没脸了!”
黎婉红着脸,心里诽谤,那你还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