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太子妃最疼我了,自从我有孕,太子妃比我还高兴呢,每日里汤汤水水的供养着,唯恐我受什么委屈,哪里会累着我?”
成浣浣走过来,正好听见潘美云这番话。成家人普遍身高较高,成浣浣也不例外,倒是长相,却是再雅致不过。许是事务繁多,成浣浣脸色明显有些憔悴:
“原来是潘夫人到了。快请里面坐。”
说着,亲自陪了众人来至前面一处粉色花海旁。
那里正盛开着东苑国花兰凤华,花枝招展、香气音韵,简直和仙境一般。又因这里便是赏花的主会场,早有下人在花海旁绿荫下随着曲廊走势摆了众多桌椅,上面放置的有点心和茶水,以备大家走累了小憩。
对太子妃的礼遇,潘夫人嘴里虽是说着感谢的话,内心却是暗爽——
早在成浣浣成了太子妃时,潘夫人就憋了一口气。
好在老天有眼,让自己女儿连番两次怀孕,反倒是太子妃,嫁于太子四年,却生生就是个不下蛋的鸡。
再是身份高贵,可没有儿女傍身,始终是抬不起头的。没瞧见太子妃的脸色,相较于女儿的红润,即便拿厚厚的粉遮了,却依旧透出几分憔悴的苍白来。
因着太子妃和潘家人的到来,原本三三两两坐在这里的女眷纷纷起身上前拜见。神情里有敬畏也有羡慕。
李静文也在人群中,看见太子妃的模样,不由担心,来时儿子可是说过,太子妃也是有了身孕的,这么东奔西跑的操劳,可怎么是好?
又瞧瞧旁边的小七——
小七不是懂医术吗,瞧见姐姐这样劳累,怎么也不知道劝劝?
“哎呀,臣妾有些累了呢。”那边潘美云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而还有些不舒服的抚了抚胸口。
“怎么了?”成浣浣咬了咬牙,强撑着道。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了,老是提不起精神来,连带的还倦怠的紧,甚而总觉得疲累,连饭都不想吃。
本来今儿个就是太医院请平安脉的日子,成浣浣却不想授人口实——
太子府眼下也就自己和潘美云两个主事的罢了,潘美云有了身孕已是尽人皆知,要是自己也躺倒,外人定要说是自己心存嫉妒,才故意装病。
编排自己也就罢了,连带的太子跟娘家,怕都逃不过。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成浣浣索性令太医院改日再来请脉。
潘美云心里虽是颇为享受成浣浣的反应,面上却是不显:
“无事,今儿个事情多,妹妹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么能再让太子妃操心?太子妃不用管我,我歇一下便好。”
这般识大体的模样,令得旁边众人纷纷赞叹,却又纷纷用怀疑的眼神瞧向太子妃——太子妃莫不是苛待了侧妃娘娘?
潘夫人的脸色就有些沉下来,瞧向潘美云的大丫鬟香凝:
“侧妃娘娘今儿早上用了什么?”
那香凝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夫人恕罪。我们家娘娘今儿早上胃口不好,就用了点粥,对了还有碗鸡汤,只那鸡汤许是太油腻了,侧妃娘娘吃了一口就吐了——”
一句话未完,成浣浣脸一白,忽然头一歪,止不住呕了一口。
潘夫人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已是有些怒容,半晌却是冷哼一声:
“太子妃这是何意?若是老身话里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太子妃明白指出便是,不须如此令人难堪。”
言辞间明显很是咄咄逼人。
成浣浣脸色愈发不好,那边小七和李静文看情形不对,也忙快步上前,一边一个扶住成浣浣。
李静文并不认得潘夫人是谁,只觉这满身珠翠的夫人也未免太嚣张了些。
当下边小心的扶成浣浣坐了边道:
“太子妃娘娘快坐下歇会儿。这怀了孕的人啊,最是精力不足。您身子又金贵,我瞧着怕是胃口也不好,可不敢再累着了。”
场中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而又紧张。
甚而有那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往外退——
于京城权贵人家的后宅而言,太子妃的不孕根本就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说句不好听的,有关太子妃的受孕问题不但是太子府,甚而是大周朝皇室包括上流阶层聚会时一个所有人谈话时最大的禁忌。
背后再怎么议论纷纷,可凭着成家的威势,并太子一直表现的对成浣浣的情深意重,从没有一个人敢正面同和太子妃有关的人说起这个话题,即便得意如潘家,也只敢暗爽罢了。
却不料今儿个也算开了眼界,竟然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和太子妃说起这个问题。
更可笑的是对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以为太子妃有了身孕。
真怀孕了还好,只是可能吗?
这女人一定是想巴上太子妃想疯了吧?可即便再如何想攀上太子妃这条金大腿,这样的事也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拍马屁的吗?
如此言语分明是戳人心窝子还差不多。
太子妃就是再大气,也定然受不了被人当众这么嘲讽,心里不定怎样恨毒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呢。
便是旁边的杜氏,也担心小姑子这回确然是鲁莽了,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