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事上,韩家宗族长辈却是无一人露面,明显是碍于二房的威压。
可这般成亲大事,宗族却无一人前来帮着主持,无疑会令得主家太过尴尬。
只想想也是,韩庆可是隶属于小儿止啼的镇府司,更不要说听说韩家出嫁到京城的那位小姐可是和镇府司一把手、指挥使李景浩大人的夫人情同姐妹,有这样坚实的靠山,放眼整个鹿泠郡,又有谁敢不长眼的惹了韩家二房?
就是韩伯霖,即便日后中了进士,若是二房使坏的话,这官能不能当得长久还在两可之间。
韩家大夫人梅氏如何看不出周围人同情的眼神,神情虽是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是凄苦,更有对即将过门的新妇的感激。
之前已经听儿子说了陈家的情况,连带的知道陈家对自家的现状也知道的很清楚,这般情况下仍肯下嫁,可见对方是真的相中了自家儿子的人品。
又见了那等丰厚的嫁妆,连带的还有陈家小公子的儒雅气度以及清逸非凡的容貌,更明白相较于自家来,陈家的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好。别说自己这样的举人人家,便是其他官宦人家,也同样可嫁的。
罢了,等新妇到了,自己唯有更疼她,才算对得住陈家的厚道。
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无疑更加真挚。耳听得外面鞭炮齐鸣,梅氏便有些坐不住,慌得娘家大嫂孙氏忙一把拉住:
“妹妹是婆婆,就是再欢喜,也得稳住了才是。”
“就是。”娘家二嫂郑氏却是个性情有些凉薄的,先前看着小姑子嫁到韩家,还算能过得去,两人关系倒是处的不错,自从大房被赶出韩府,迁居到这里,却是有些对小姑子一家看不上眼了。
这次若非韩伯霖中了举人,郑氏本是打算托辞身子骨不爽不登门的。
这会儿看小姑子喜欢的模样,撇了撇嘴道:
“先前听说霖哥娶得不是个知州家的女儿吗?怎么就才陪嫁了六十四抬的嫁妆?怎么说也该一百二十抬的才是。要我说呀,妹妹你当初真是糊涂了,要是答应二房说的那家京城闺女,啧啧啧,咱们霖哥儿的前程不定怎么远大呢——”
不怪郑氏埋怨,实在是郑氏的夫婿梅家二郎正在鹿泠郡中做小吏,满心想着能巴上韩家二房,给夫婿谋个好前程呢。
更不要说郑氏觉得,以二房的声势,根本不是小姑子一个寡居在家的妇人斗得过的。
这好容易二房那边愿意打破僵局和大房交好,大房真是有眼色的话,怎么也应该赶紧接下不是?
小姑子倒好,竟是昏了头的把人给赶了出去,这还不算,转头就定了个什么边远之地的知州家的女儿,听说还是个没有亲娘的。
既没有亲娘亲自教导,教养又能好到那里去?还把二房得罪的更狠了,怎么想怎么得不偿失……
还要再说,却被梅氏一下打断:
“二嫂你这是什么话!霖哥儿媳妇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好媳妇儿,二嫂当我是妹子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这般话。”
口中说的,已是气的浑身都哆嗦,连带着同为妯娌的郑氏也觉得孙氏有些太过了,毕竟这可是霖哥儿大好的日子。
忙一旁劝解:
“妹妹莫恼,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样都要和和气气的。”
又忙向郑氏递眼色,示意她少说几句。
那里想到郑氏自觉被小姑子下了面子,又打心底里不想因为没有未来的小姑子惹上韩家二房,竟是怒气冲冲道:
“亏得我一片好心,竟是被妹妹当成了驴肝肺。罢罢罢,你们家的事,我从今后再不管便是,但只是妹妹以后莫要后悔了再求到你二哥头上,我就烧高香了。”
“你——”梅氏怒极,当真是把这个二嫂撵出去的心思都有。
旁边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却是小儿子韩伯明,正“咚咚咚”的跑进来:
“娘,快来,有客人来了——”
听说有客人要来,梅氏只得咽下满腔的怒火,跟着往外走去,孙氏瞪了郑氏一眼,低声道:
“咱们今儿个来就是为了帮衬妹子,你也收着点儿。既然有客人来了,咱们也一起去吧。”
郑氏刚才被梅氏怒斥,这会儿正不得劲,闻言冷冷道:
“小姑子的底细咱们还不知道吗?能有什么上得台面的亲戚,值当的我亲自去接?要去你便去,我才懒得动。”
孙氏无法,只得扔下郑氏忙忙的追着小姑子出来。
看郑氏这个模样,孙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也就老大家这样的木头性子,哼!”
瞧小姑子的模样,明显是个不听劝的,以后说不得还跟二房有得闹,待会儿家去后,好歹得想个法子,劝劝自家男人,怎么也得和小姑子远些才好,不然,怎么招祸都不知道。
正自思量该如何规劝丈夫,外面小姑子诚惶诚恐的声音忽然响起:
“夫人快里面请。”
夫人?郑氏听得不由一愣,什么样的人驾临,竟是使得自己小姑子那般激动?
还未想清楚个所以然,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已然响起:
“韩夫人客气。秀姐儿于我而言,就跟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无二,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给秀妹妹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