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对方却是算错了刘娥的性子,竟是无论如何不能如愿。
也亏得刘娥没跟他们走,不然,还真不好说会有什么下场——
瞧这情形,分明是要造成母女二人尽皆葬身火场的假象。
要知道这母女二人的身契可是全在陈毓手中,又纵了这场火,明显的将人带走后,绝不会再给重见天日的机会。莫说陈毓同刘娥母女本就交好,就是这般胆敢对陈家织坊出手的行为,就决不能容忍。
更可恶的是农庄里的小院,尽皆前后毗连,这场大火真是烧起来,定然会殃及到左邻右舍,为一己私欲而置这么多人命于不顾,当真是其心可诛。
喜子很快提了盏灯过来,陈毓接了,俯身查看被打昏过去的几个人,眼神倏地定在最下面那个往屋里吹迷药的人脸上——
长脸,倒八字的眉毛,可不正是那个李成?
“拿着。”陈毓把灯扔给喜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几个药包来。
旁边的喜子瞧得一哆嗦,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来。实在是之前在因为这样的药包真是吃够了苦头——
要说小七也是生的神仙似的,怎么着心肠就是曲里拐弯的,怎么也摸不透呢?
亏得程大夫还没口子的赞许,说什么小七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医学天才,将来成就或可在乃师之上。照自己瞧来,医术比不比得过他们师父不一定,这用毒的本事怕是极有可能天下第一。
可你说要使毒就使毒呗,为什么每一样都要让自己尝尝啊?虽说是浅尝辄止,可自己这小身板可怎么受得了?
幸好少爷从旁讲情——说讲情好像也不对。
少爷就是握住小七的手,告诉他这些药的味儿道他都记住了,小七这才脸红红的作罢。
那时自己才明白,怪道小七要让自己吃,原来是怕有人暗算少爷啊。
这也就是小七是个男人,不然,自己怕是真会以为少爷是小七的意中人呢。
这边正胡思乱想,那边陈毓已经挑出了一包药,捏开李成的嘴巴,直接就灌了进去。
李成发出剧烈的呛咳声,等睁开眼来,正好瞧见蹲在面前的陈毓,见眼前竟然是个小孩,也顾不得计较方才自己吃了什么了,探手就想去掐陈毓的脖子——
方才定是着了道了,才会被人给制住,这少年瞧着年龄不大,正好可以擒了做人质。
哪里想到胳膊送到一半就被陈毓轻轻巧巧的一挡,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条胳膊就面条似的软了下来。
李成这样的人,自来喜欢作践别人,何曾被人伤的这么惨过?
惨嚎声几乎声震原野。
登时惊得四邻的狗纷纷狂叫不停,然后一阵嘈杂的声音随之响起,明显是周围农户被惊动后纷纷起来。
待看见刘娥的小院里漏出来的灯光,又判断出来惨叫声可不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个拿着家伙就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杨二嫂。
待所有人看清小院里的情景,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深更半夜的,火要着起来,可真真是泼天祸事!
当下一把抓住喜子的胳膊:
“这位小哥,我给你磕头了,要不是你和少爷正好留宿,又把这起子黑心肠的给拿住,我们这些人,怕是明日就无家可归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顿时心有戚戚焉,纷纷向喜子鞠躬磕头,无疑把喜子当成了救命恩人——
也不怪他们这么以为,陈毓瞧着细皮嫩肉的,年龄又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打倒这么多壮汉的。倒是喜子还更让人信服些。
“哎,不是——”喜子顿时就有些发蒙,忙要否认,却被陈毓拉了一把,知道少爷不愿太过张扬,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把救人的美名给认了。
“杨二嫂,你快去屋里瞧瞧,看刘嫂子和二丫怎么样了?”
李成身上的迷烟果然霸道,就这么点子,刘娥母女竟是到了这般时候还没醒,陈毓确信两人无碍,却也不好随随便便进屋,不然事情传出去,怕是于二丫的名声有碍。
“哎呀,我去瞧瞧。”杨二嫂回神,忙不迭往房间里去,很快又要了盆水,折腾了好半晌才算把刘娥和二丫弄醒。
两人跌跌撞撞走出房门,待看清眼前景象,好险没吓瘫过去,刘娥呆了呆,下一刻疯了般朝着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的李成就扑了过去:
“你个杀千刀的,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世上还有你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吗!”
越说越恨,忽然张嘴朝着李成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却不料李成忽然从地上跃起,没有受伤的手臂一下锁住刘娥的喉咙:
“刘娥,你个贱人!不但偷人,竟然还要谋杀亲夫……让他们都退开,不然我这会儿就杀了你,再扔到大街上让千人踩万人踏!”
没想到会有此变故,人们顿时一愣,唯恐李成真会杀了刘娥,只得呼啦啦退开。
“混账王八蛋!”喜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恬不知耻颠倒黑白的人,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却被陈毓拉住,瞧着李成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李成,你这般诬赖刘嫂子,就不怕遭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