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前面又闪现出一排红瓦白墙的建筑,透过高大的院墙,依稀能瞧见里面飞檐一角,兼且竹叶细细,让人瞧着,心怀顿时一畅。
“这就是鹿泠郡官学。”吴景荣道。
因能不时请来白鹿书院中大儒授课,鹿泠郡官学的名气也比其他地方大得多。
也有远道而来投考学院的学子,被白鹿书院拒绝的话,就会转而选择鹿泠郡官学,也颇是出了不少人才。
过了鹿泠郡官学,又拐了个弯,走了大概有三四里地,就到了鹿鸣馆。
远远的瞧见曲径通幽的鹿鸣馆,陈毓脸上笑意愈浓。
这鹿鸣馆,自然依旧是三哥的手笔。
听说此处原址,却是一个绵延数里的烂泥塘。彼时,裘文隽兄弟三人也被老爷子送来投考书院,可惜却是均未考中。
临走时,裘文隽就把这烂泥塘以低价买了下来,然后鹿鸣馆就横空出世。时人都说裘家三少是因落选被刺激的傻了,才会花钱买个这么烂的地方,还有人说,八成是裘家财大气粗,因不忿家族子弟被拒之门外,才会买这么个地方,也办个学堂,来和白鹿书院打擂台的。
不管哪一种说法,最后众人得出的都是一个结论,那就是裘家三少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
哪里料到鹿鸣馆甫一建成,便被人抢租一空,这么些年来早给裘文隽赚的钵满盆盈,令得多少人后悔不跌,到现在,哪个不对裘文隽翘一下大拇哥,道一声厉害,不愧一代商业奇才。
“爹和小毓在这里稍等。”吴景荣已是跳下了牛车——却是鹿鸣馆外,这会儿已是围满了前来租房的人,和众多套着高头大马的马车相比,几人所坐的牛车一下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陈毓倒是不需要去和人挤。听说陈毓要来投考白鹿书院,裘文隽一早就令下面的人拣好的地段,打扫了一处干净的院落出来,说是个两进的院子,里面一切用品俱全,陈毓只需要带人来住就好。
来之前陈毓已经和吴景荣说了的,让他把租的那间房退了,只搬到自己院落里去就好。毕竟,真是被白鹿书院录取,陈毓怕是要到山上去住。喜子却是不好带的,吴景荣搬过去,两人正好作伴。
这会儿瞧着人多,陈毓也不好上去找主事的,便和吴景荣商量,先去吴景荣的房间休息片刻,待到人少了,再去将主事者找来不迟。
只是这鹿鸣馆是专为读书人设计,门禁还是相当严的,除非确认了身份,不然,其他闲杂人等是不允许入内的。
便是要去吴景荣的住处,也得先核查了名牌才好。
吴景荣这边和陈毓几人交代好,刚要转身过去,却听后面一声轻笑,一个男子调侃的声音响起:
“哎呀,这不是吴兄吗?这么多年不见,不知吴兄素来在哪里高就啊?”
陈毓抬头,却是一个身着青色棉袍的老秀才,瞧着年纪应该比吴昌平年轻些,正倚在一辆四匹青色大马拉着的马车上,上下打量着牛车和坐在牛车上的吴昌平,眼神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揶揄。
那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年轻人并一个和陈毓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三人明显是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
吴昌平脸色一下变得很是难看,吴景荣脸色也白了一下,明显有些畏惧的模样,却又想到什么,只得挪过去,小心翼翼见礼:
“见过先生。”
老秀才身旁的年轻人漫不经心的冲着吴昌平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