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向陈毓:
“毓儿,还不过来见过两个哥哥,以后须得多向两个哥哥请教才是。”
——颜子章长子叫颜天佑,次子叫颜天祺。两人一个十四一个十二,虽是年纪不大,容貌却都生的甚好,举止间颇有颜子章的高雅风度。
上一世虽是相处时日甚短,可两人却都是一片赤诚心肠,倒是真把陈毓当成自家兄弟般看待。
今番再见,于颜家兄弟二人来说是初见,于陈毓而言,当真是和久别重逢相仿,和颜家兄弟也就格外亲近。
颜天佑两人也觉得陈毓除了太过瘦小,实在是一个很懂事的娃儿,又听父亲说过之前陈毓的遭遇,喜欢之外,又更多了几分怜意,使得三人竟是很快和亲兄弟般相仿。
看三小相得,颜子章也明显很是快慰。
倒是陈毓神情有些疑惑,轻轻拉了下颜天祺的衣襟:
“二哥,怎么不见伯母?”
颜子章正好听到,俯身就把陈毓抱了起来:
“好孩子,你伯母这会儿在清丰县呢。”
清丰县?陈毓怔了一下,旋即明白,神情不由更为感激——姨母本就是秦家养女,又没了外祖父外祖母,成亲这样的大事,怕是少不得多有为难之处,颜伯母去了秦家,明显是要替姨母撑腰,让姨母出嫁的事,办的更体面些。
陈清和心里又何尝不是这般想?
因着颜子章在外任职,陈清和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亲临祝贺。倒不料颜子章正好任满高升,中间得了假期回乡。竟是不独亲来祝贺,更帮着把婚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你我兄弟,这么客气做什么?”看这父子俩一个个都是感激无比的模样,颜子章不由失笑,又想到一事,“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大喜事要告诉兄弟你呢。”
说着压低声音道:
“前儿我已经得了准信,贤弟你的任命有了变化——”
变化?陈清和怔了一下,忽然想到之前徐恒临走时的嘱托,脚下顿时一滞。
却听颜子章已经笑着恭喜道:
“却不是方城县教谕,而是,方城县县令。”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陈清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方城县虽是地处北方,却也算是大县,又地处水陆要冲,对于举人出身的陈清和而言,委实算一个顶好的去处了。
既娶得娇妻,又得任实权县令,陈清和眼下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陈毓却是愣了下,眼睛不自觉的朝府内瞧去——徐恒再如何,不过是一个百户罢了,想要把手伸到吏部,怕是难度颇大,倒是那位周大人,或者,安儿的家人……
☆、高高在上
二十六日,宜嫁娶。
陈清和和李静文的大喜日子也定在了这一天——
既是谋了官职,自然要在赴任前把人给娶进门。而且再怎么说也是举人老爷,即便是续娶填房,陈家依旧热闹的紧,一大早就人来人往、贺客盈门。
“老爷,夫人,陈府到了——”
丫鬟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震天的唢呐响,以及铺天盖地的炮竹声。
李运丰瞧了眼始终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阮氏,顿了下道:“我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只他小孩儿人家的,又是清和的大喜日子,但只忍耐些,莫要失了分寸。”
心里不痛快的又岂止阮氏?便是李运丰又何尝不对陈清和颇为不满?
——陈毓那孩子果然如妻子所言,若非有一个商贾人家出身的娘亲,又怎么会养成那般斤斤计较又贪婪的性子,竟是一点亏吃不得不说,还处处想要占便宜!
现在倒好,又多了个同样出身甚至身世都不明的继母!
瞧瞧外面这花团锦簇的模样,明显就是个贪图享受的!
听李运丰温言相劝,阮氏脸色好了些,却依旧有些委屈道:
“老爷以为我和那秦氏一般,是那等目光短浅的?左不过些身外物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又岂会看在眼里?就只是,我这心里,着实替我们女儿委屈!一想到咱们昭儿这般容貌性情,真要跟了这样的人家,我这心里就一揪一揪的……”
话虽这么说,隔着车帷幔瞧见外面陈府红毡铺地喜气盈盈富气逼人的模样,阮氏还是一阵气闷——
先娶了秦迎,再娶了李静文,那秦家的家产是一股脑都归陈家所有了。瞧瞧这等气派的模样,比着自家眼下的情况可不知强出去多少!
一时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又怨艾陈家小气,明明这么有钱,竟还拿那等不值钱的东西送到自家去……
成亲这么多年了,李运丰如何看不出阮氏的心思,当下哂然一笑:
“你是什么身份,陈家又是什么身份?何必同这等人家一般见识。”
语气里满是自得和踌躇满志——
内兄那里已然托了潘家的人,前几天传信说正在给自己谋取方城县县令一职——
当初虽是科举得中,可自己名次却是靠后的紧,又因为朝中无人,分派的去处委实是那等穷山恶水之地。倒是这次起复,真能得了方城县县令的话,可真真是给自己的仕途开了个好头——
那方城县地理位置可是要紧的很,又是颇容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