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成这样子了,刚到她怀里,葡萄认生地抬了抬头,转而伸手要奶娘抱,沈月浅胸口酸涩,“奶娘,你下去吧,我带着葡萄。”十日不见,葡萄就不认她了,荔枝和苹果是不是更不会搭理她?
奶娘走,葡萄咧嘴要哭,沈月浅拿起桌上的拨浪鼓,听着声音,葡萄注意力全移到了拨浪鼓上边,沈月浅打起精神,这几日,她让花姨从外边买了许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回来,不仅仅有拨浪鼓,还有手铃,握在手里左右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同手铃的颜色,声响不同,沈月浅挑了个粉红色的戴在葡萄手腕上,看她上下拍着手,果然很高兴的样子,沈月浅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葡萄,我是娘亲,不认识娘亲了吗?”
可惜,离开京城,渐渐她就断奶了,否则,葡萄含着奶,一定会重新认出她的,陪葡萄在屋子里玩了一下午,中间,葡萄一点没哭闹,看着太阳渐渐往西边去,沈月浅抱起她,撑着她腋窝,笑道,“我们去院门口等爹爹好不好?”她有许多话想要和文博武说,文博武总说不急,不和文博武说清楚心中感受,她心里闷得难受。
听到厚重的马蹄声,沈月浅展颜一笑,“是爹爹回来了,葡萄,我们接爹爹去。”
吴勇将马知县关押起来,这几日,上边的巡抚一直找吴勇要人,巡抚和吴勇官职相同,不过朝廷重文轻武,同等品阶的官职自然文人高人一等,吴勇性子直,无论巡抚说什么他都不应,文博武交代他,他自然要将事情办好,况且,朝堂动静他还是清楚一二的,马知县到了巡抚手里铁定会被杀人灭口。
文博武出门就是处理这件事情去了,巡抚能威胁吴勇,在文博武跟前大气也不敢出,文博武下令将巡抚送进京,一切交给皇上定夺,至于巡抚,朝堂上自有论断,交代好了,已差不多傍晚了,想着沈月浅伤口好了许多,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刚入巷子,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沈月浅怀里抱着葡萄,翘首以盼,文博武心中一暖,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拉着沈月浅手,他手上一片汗腻,沈月浅的手凉爽干燥,怕惹得沈月浅嫌弃,缩回了手,“大夫来看过了怎么说?”他说的是舌头上的伤,屁股那里好得七七八八了,哪能叫别人瞧了去。
“好得差不多了,从哪儿回来,都出汗了?”沈月浅掏出巾子,注意身后还有人,脸红的放下了手,文博武垂了眼身后的人,众人一拥而入进了门,沈月浅哭笑不得,终究没替他擦汗,翻过葡萄身子,“葡萄看,谁回来了?”
葡萄先是双眼一亮,随后又软软的趴在沈月浅怀里,小眼睛带着委屈,沈月浅埋怨地看了文博武一眼,低头道,“你说奶娘将葡萄照顾得好,都瘦了好多。”
文博武满眼是沈月浅,哪顾得上葡萄,不在意道,“孩子东来动去,夏天总是要瘦点的,阿浅,你怪我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动手打沈月浅,当时也是被气糊涂了。
沈月浅视线温柔地落在含着手的葡萄身上,咬着唇,轻微点了点了头,在文博武黯淡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爹都没打过我,我娘也是。”
沈怀渊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宠上天还来不及,别说打,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周氏嘴里碎碎叨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打过沈月浅,尤其,文博武还是脱了她的裤子,将她绑在凳子上,可想而知多丢人。
文博武伸手搂着她,“待会回屋,你也绑着我,揍我一顿,我绝不咬舌自尽,也不胡言乱语,咬着忍下。”
沈月浅想起当日的神情来,也是被逼急了,胸口有气撒不出来,抬眸嗔他一眼,撇嘴道,“我又没说什么。”
“是,你是没说,指责我三心二意罢了。”文博武心情好,沈月浅刚才一番话明显是觉得自己委屈了,而非生气,文博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簪子,沿着边缘刻着荔枝苹果葡萄,栩栩如生,沈月浅好笑,“什么时候学小七这么幼稚了?”
文博武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簪子,同样的款式,图案,明显要厚重简单些,“是一对,我看正好是一家人就买回来了,回屋我给你试试。”刚收到文博文的信他是不屑一顾的,可前两日,按着文博文信上所写的,明显感觉沈月浅心情好了很多,此时低头看沈月浅对着木簪子笑得一脸开心,不得不承认,文博文在翰林院,勾心斗角阿谀奉承的把戏确实学了不少。
“媳妇……”
沈月浅身子一僵,文博武勾了勾唇,“我听青州城都是这般称呼自己娘子的,我们孩子都有了,叫一声媳妇正常没错。”一本正经,波澜不惊。
回到屋子里,文博武试图抱过沈月浅怀里的葡萄,他要和沈月浅好好说说话,奈何葡萄抓着沈月浅的衣衫,委屈至极的模样让沈月浅舍不得松手了,“我抱着葡萄吧,刚才都不认识我了。”
文博武眸色见深,无奈地点了点头,想着等夜里奶娘将葡萄抱走了就好,谁知道,葡萄赖着沈月浅不松手了,奶娘喂奶的时候也要抓着沈月浅衣衫,文博武心中郁结,他看得出来,沈月浅也是想好好和他说说话的,可沈月浅有心弥补葡萄,什么都依着她,两天过去了,两人也没寻着说话的机会。
无奈,文博武只得向文博文去信,收到回信,上边只有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