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一落,肩膀上又被人用力一拍,这次,疼得文博文叫了出来,“敢打趣你爹了,不要命了是不是。”文太夫人走了,文战嵩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能府里事情多,他哪有时间悲春伤秋,问文博武,“你有什么打算?”
媳妇孩子热炕头,文博武突然想起了民间一句俗语,嘴角微微一扬,一字一字道,“好好给祖母守孝。”
文战嵩抬起手,在文博文以为文战嵩要对文博武动手的时候又收了回来,文博文面露遗憾,心中不满更甚,同样是儿子,文战嵩对他可就差远了。
文博武回去的时候,文贵忍不住说起城西的事情,“主子,您看要不要让廖府,谢府外边的人手进一步查探?”
文博武抬起眼帘,深邃的眸子嗜血阴冷,“不用,再看一趟库房。”
文贵颔首,因着文太夫人死了,屋子里艳丽色的家具都换了下来,其中不乏贵重的家具,平时守着库房的两位妈妈身侧多了几名不起眼的丫鬟,小道上洒扫的丫鬟也多了起来,走近了,文贵上前从妈妈手里接过钥匙,开锁后,侧身道,“主子……”
如果细心的人会发现,明明是库房,为何里边没有堆放家具物件。
文博武抬脚,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有小厮迎了上来,“大爷可是要见二人?廖大人得知儿子被救出来了,又说了一件事……”
文博武细细听着,到后边,嘴角蔓延出了笑,是人都会有弱点,谢长安和廖凡夫名义上是五皇子的人,不过是被人指使故意这么说罢了,走到一处房间,推开门,里边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视线在看清是文博武后,有一瞬的欣喜,随即被无边蔓延的恐惧代替,“博武将军,你说过,说过放过我家小儿子的。”
文博武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眼栓着手链脚链的人,眼神尽是讥讽,“还要看廖大人怎么配合了,我的人顺着廖府地道进去,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可能。”链子晃动,廖凡夫激动起来,“杜仲虽然表面上信任我们,实际上还是防着我们的,当时府里修地道的时候没有打通就是因着这个原因,地道是我派人偷偷打通连接上去的,不可能通不到杜家。”
廖凡夫不知道平时和他来往的竟然是当年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将军,难怪杜仲对那个人言听计从,要不是杜家出了事,他有所怀疑,打通了地道,不敢相信本该过世多年的老太将军竟然活着,杜仲挑中他和谢长安,无非是看中两府地势好,想要在下边建造地下人间罢了,经过廖府和谢府,杜家运营的进城后顺着两府正好可以通到杜家,杜仲防着他们,通道的那间屋子,派专门的人看着,要不是后来他起了疑心,在自己房间也开了个通道,竟然不知道,就算是地下,也可以照样吃喝拉撒,杜家有野心他知道,可这样大的阵势,廖凡夫想,很早以前杜仲和他这样说,他宁愿一辈子在小地方安安静静过日子,也不敢参合进来的,为避免被杜家发现,他将通道连在了杜家地下的一间空房间。
他细细回想着房间的位子,目光直直的瞪着文博武,“不可能的,一定是你故意骗我对不对?我已经将杜家在皖南的事情说了,你还要我怎样?”
“没说完,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漏掉什么了?”如果不是城西的事情落脚到一间铺子上,文博武也不会怀疑皖南那边还有动静,多年来的铺子哪怕就是个幌子,开门做生意,粮食总归有来源才是。
廖凡夫张牙舞爪的伸手要抓文博武,声音带着恐惧,“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就是皖南的事情还是廖凡夫从平日和杜仲打交道中自己推算出来的,不仅仅他,就是谢长安估计也是不知情的。
文博武在屋子里坐了会儿,起身离开时,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你再好好想想,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救了两名罪犯,就算朝廷怀疑起来,之后也和他没关系,谁知道,廖凡夫和谢长安不仅没死还在他的手上?
谢长安那边和廖凡夫一样,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倒是问出一个人来,郭柯,淮安将军身边最得力的副将,“我是从杜家小厮嘴里听来的,能不能帮助到你我也不清楚。”
从库房出去时,外边竟又开始下起雨来,文贵注意着文博武神色,小心翼翼道,“要不要奴才才回去拿伞?”谢长安和廖凡夫刚开始一个字不肯说,硬气得很,之后三日事无巨细交代清楚了,到了这边,没有撬不开的嘴,文贵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不用了,待会大少夫人问起的时候,你回话干脆些。”沈月浅这两日睡不安生,他离开半个时辰,沈月浅就怕他出门不回来了,文博武明白沈月浅怕什么,上辈子他就是死在杜家人手里的,沈月浅害怕事情又发生了。
文贵身子僵了一瞬,挺直脊背道,“奴才明白了。”果不奇然,回到雅筑院,沈月浅拿着巾子,边给文博武擦拭发髻上的水滴,边问文贵他们去哪儿了,文贵声音四平八稳道,“春雨多,库房漏水了,大爷担心毁了您喜欢的那一套桌椅,亲自去检查了一番。”
沈月浅嗔怪地瞥了眼文博武,“今早就提醒过您有雨,怎么不记得带伞?”擦得差不多了,拉着文博武回屋给他换衣衫,眼里已经没了开始的担忧,文博武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