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晓白同周莫青抱在一起取暖，逃生后的兴奋在身体状况发生虚弱时被压制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和迷茫，尽管身为处世比平常学生要多的学生会长，在此刻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何娴保持沉默不发表意见，他想看看这群小孩子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对他来说，从原来逃亡者，到现在的旁观者，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短暂的询问，也是没有人能说出话来，大壮蜷缩着身子，也不说话，那瓶喂四眼仔喝的水，他也把剩下那点倒进自己嘴中，看模样，也是饿了，连话都懒得多说。

良久，郑钱似乎恢复了一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开了点缝隙，阳光也从外面照进来了。

他掏出一包香烟，向里面的人示意一下，大壮和四眼仔都摇摇头，何娴也是摆摆手。

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叼到嘴里，啪的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抽了口，缓缓吐出烟雾后，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更好了。

“我觉得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出去找吃的，要么找机会逃出去。”

听到郑钱的话，四眼仔慢慢从书堆里坐起来，声音还是无力虚弱，“逃不出去的，外面全是死人。我们这栋教学楼，说不定就只有我们没死了...一个班级大概60人，高一9个班，高二10个，高三13个，折合中间失踪掉的，那么也有700多，你说，怎么出去...”

“不出去，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周莫青撇撇嘴，对于懦弱的人她向来不屑，“没吃的，也是要饿死...”话没说完，就痛呼了一声，就见她撩起裤腿，膝盖上红了一片。

“你该不会是被抓伤了吧？”虚弱的四眼仔顿时跳起来，身体向后摸索着出声质问。

此言一出，郑钱与大壮都反应过来，警惕的看着周莫青，并且伸手摸到了椅子上，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

“被抓伤会怎么样？”秦晓白看着周莫青膝盖上的伤口，担忧的问道，昨天她就没有注意，心里升起浓浓的自责。

“被抓伤的话...被抓伤的话就会变成那些怪物...”四眼仔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太利索起来，慌忙躲到了大壮背后。

那三人可能早就知晓会有这种变化，而秦晓白这边，听到这话，完全被吓得呆住，就连周莫青也都流下泪来，一把推开晓白，自己缩在一角。

对于伤口的来由，很可能就是昨日在楼梯间里同丧尸们缠斗时留下的，只是一直在逃跑，完全忘记了疼痛。

“那个...”一直默不出声的何娴在这时站出来，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十分含蓄，“她的伤是昨天逃跑时摔的，没有被抓到...”

“有什么证据？”郑钱手上拿着一根从木椅上拆卸下来的短棍，并不相信何娴的说辞，“你要知道，如果她变成怪物，我们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当然有。”何娴心中了然，郑钱此人心狠，冷静，确实不像学生，倒是个混过社会的，脸上装出一副焦急的神色，朝着周莫青的长裤，指着说，“你们看她的裤子，都没有被抓破，只是摔倒时擦伤了...”

众人一听，眼睛纷纷看向周莫青的裤子，周莫青也顺势把裤子放下来，膝盖上确实是摩擦出的痕迹，布料并没有破掉。

恍然间，全都松了口气，四眼仔从大壮身后站出道了歉，郑钱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在意，小心些是件好事。

又瞎慌张半天，精神和体力又被继续透支，大壮估计是饿的受不了，撕了书本上的纸张塞进嘴里，看的两位少女发憷，又不知如何是好。

但四眼仔看到大壮吃纸的动作，眉头紧锁，半天后忽然舒展开来，兴奋道：“我有办法了。”

“说。”郑钱依旧站在窗边抽烟，以缓解自身的疲惫和饥饿，看得出，他才是最急的那一个。

听到有办法，大家都围了过来，包括何娴，只见四眼仔在地上摊开一些纸张，用纸笔涂涂画画，“昨天逃跑时，我就发现那些死人并不是通过声音，气味和视觉来判定我们方向的。”他压低声音说着，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众人。

“那是依靠什么？”周莫青回想昨天，身后数之不尽的活死人狂潮，心有余悸，很难想象居然不是靠这三样东西来抓人。

“你们猜猜。”或许是有了办法，四眼仔突然间开始卖弄起来。

但大壮可不管他，在他后背打了一巴掌，怒骂道：“猜个屁，都什么时候了，我想吃东西...”饥饿使得大壮脾气开始暴躁。

回想昨天种种，前后对比，秦晓白想通了一件事，眼睛一亮，说道：“难道是信息素？”

四眼仔摇摇头，不过却赞许的回道：“对了一半，他们通过信息素来确认彼此，又通过超声波来捕猎，当我们的动作超过一定阈值，就会被他们发现。”

“有什么依据吗？”何娴小声问道，他来了兴趣，末日中，这些谨慎求生的小孩子，居然不会比大人差多少，而且，理论上的知识还十分丰富。

郑钱点头，他赞同四眼仔的话，解释道：“知道我们昨天为什么能安然无恙的找到这里吗？全是靠他指挥的，他说的应该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