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吵闹,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好困...动不了。
“你们看你们看,那娘炮又睡着了,我们去逗逗他。”
“嘘,别急,看看男人婆在不在,待会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那男人婆刚下课就去一班了,快点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刚才还在说话的几个人突然没了声,可周围的嘈杂还在继续,接着,他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有东西划来划去。
身体好重,这是哪里,难道他没死,被圣教徒抓回去准备动刑了?
可听这声音又不像啊。
脸上滑腻的触感还在继续,他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是一支笔!
但是他们在干什么?
“喂!你们几个在做什么?”陡然间,一声怒喝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脸上奇怪的感觉离开,一阵踩踏的脚步声似乎在连连后退,听起来是几个男孩子,“没...没做什么,这不是快上课了吗,我们就想叫他起来。”
又是有脚步过来,在他身边停下,是个女生,听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你们就用这种方式叫他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信不信不我揍你们?”语气泼辣至极,完全不像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可恶...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感觉到身体恢复了点知觉,作为曾在末世灾变中幸存下来并攀升到圣教的上层军官,他的意志力和忍耐要远胜于常人。
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年前模样老旧的孩童学校,木质课桌椅,以及很多孩子...
“啊娴,你怎么了?”
声音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香香的气味,是属于一种花草,他开始疑惑,末世之下哪还有这种味道,全是尸臭,血腥和腐败。
眼睛不由得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皮肤并不算白,长得有些清秀,到耳边的短发,只能从她稍微隆起的胸口判断出她是一个女孩子。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人,那女孩见到他,顿时哈哈哈笑出来,然后看到他的脸色,又急忙止住笑意,问道:“啊娴,你怎么了?”
“我...”这是他的名字么,他不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只知道,记忆非常混乱。
他的身体状况不是面临的最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在哪,以及...
“我的身体怎么变小了...”
低头望着自己陌生的身体,他喃喃自语,这分明是属于小孩子的身子,而且,他的声音都变了。
不等他细想,前所未有的眩晕感袭上脑门,他能感到这副身体的能量正在渐渐流失,如此下去,过不久就要死去了。
不管是不是圣教的又一次生物模拟,他都没有可在乎的事情了,反正,可以改变世界命运的火种病毒已经随着他拔掉手雷而炸毁,即使未来圣教重启灭世计划,也同他这个死人无关了。
脑袋一沉,随后就倒了下去,朦胧中还能听到那个少女急切的声音。
“啊娴!呀!好烫,发烧了,要去找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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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黑暗中,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他记起了自己的身份——孤狼。
圣教联盟军的暗杀教练,负责处理毫无人性的怪物,以及阻挡圣教发展的宿敌——黑龙帝国军。
他记不清自己完成了多少项任务,只知道,最初的圣教联盟军,初心是好的,人人平等,人人都可以活下去。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圣教手下的杀人工具,一把尖刀而已,而拯救人类,不过是拿更多的活体做病毒实验,哪来的拯救。
对于知情时的他来说,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无非是加强了他背叛的决心。
计划多年,盗取火种后销毁,怎知道竟然被发现了。
生命两个字,可重可不重,无数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互相留给对方信任的后背,最后,也只剩他一个了。
他自认为不算优秀,圣教联盟军里通过病毒血清进化成异能者的人不在少数,而他这个普通人竟是最后死的,真是奇迹。
也许在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要叛逃的命运,上天给予他无数次活下来的机会,他也要给上天地球存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此刻,他们两清了。
慕然间,他再次睁开眼,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下意识地伸手摸到腰间,没有枪,浑身软趴趴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支撑他起来,随后将手伸出来看了又看。
“真的变成孩子了么...”他疑惑着,难道不是圣教联盟军的又一次模拟灾变?
不管是不是模拟灾变,他现在又重新拥有了身体,也就是说,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资本,不过,首先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对他来说十分简陋的老式病房,时间大概是傍晚时分,窗外通红昏黄的阳光,越过玻璃折射进来,暖洋洋的。
不远处的白墙之上还有一本挂历,纸张还新,2012年4月10日,距离他死亡时间相差了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