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沈聪眼里充斥着兴奋激动的光芒,邱艳觉得莫名,得知山里有野猪,脸上不显丝毫担心,“看来,阿诺让我们留下来是对了,妹夫没有经验,你看着他别受伤了。”
沈芸诺听得摇头,以为两人明日上山,不想,傍晚,两人从灶房里拿了火折子就出门了,沈芸诺还是有些担心,但看邱艳神色镇定,缓了缓情绪,跟着平静下来。
夜幕低垂,家家户户熄灯上炕了,只听山里传来怒吼与咆哮,声音悠长,众人抓紧了被子,面露不安。
周氏翻来覆去睡不着,裴俊也跟着去了,她放心不下,本想让他别去的,可裴征和沈聪都上山了,没有理由他不帮衬一把,感觉身边有人下了床,周菊叫了声,“沈嫂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芸诺也翻身爬了起来,而小洛和大丫吓得睡不着,紧紧抱着她,沈芸诺轻声安慰道,“别怕,娘在呢。”
突然,屋里亮起了光,邱艳抓起旁边的衣衫穿在身上,边道,“没事,听着声音,我看你哥他们过不久就回了,我去灶房烧点水,他们回来的时候用。”
沈芸诺也翻身下了床,“嫂子躺着,我去就是了,你陪着大丫小洛,自家的灶用着顺手,你不熟悉。”
这一晚,山里的声音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消失,村子里,大家后半夜才敢闭着眼睡觉。
邱艳说得不错,声音消失半个时辰,门外就传来了动静,“阿诺开门,我们回来了。”
沈芸诺把柴塞进灶眼,提着灯笼走了出去,刚到院子,门就被人从外边一脚踢开,吓得沈芸诺愣在当场。
“阿征,改日换个严实点的门,一脚就踢开了,你不在,阿诺和小洛在家被人闯进去了怎么办?”沈聪脸上被溅了血,在晃动的光下愈发腥红,沈芸诺身子哆嗦了下,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其他。反应过来,她恼怒地嗔了沈聪一眼,下午修好的门又坏了,在沈聪眼里,在结实地门都是形同虚设。
迎上前,看清了,沈芸诺捂着嘴惊叫出声,听他们说她以为是一头野猪,不想有两头,黑漆漆的毛看得她身子打颤,几人衣衫上全是血,只感觉自己呼吸都慢了。
裴征挡在她前边,“别看,去灶房烧点水,我们洗洗。”
大生第一次经历这样子的事儿,坐下了,双腿还打着颤,看裴征和沈聪安之若素,心下不免升起敬佩,稳住了心绪,他才起身告辞,天色晚了,收拾猪也来不及了,走了两步才感觉双腿发软,“阿征,我先回去了。”
没有裴征挡在他前边,他可能和柱子一样了,几人身上沾了血,衣衫湿了,而他明白,他更多的是汗。
裴征累得不轻,布置好陷阱,不想出来两头野猪,不知从哪儿来的,故而不挽留他,“你先回,明早咱好好休息,下午去请杀猪匠来杀猪。”村子里没有杀猪的,都是去隔壁村请的。
洗完澡出来的沈聪听着这句,低声道,“不用请杀猪匠,我会,准备把锋利的刀就成。”跟着同生打猎,自然也学了怎么处理猎物,将手里的巾子递给裴征,“我洗完了,你们谁去?”
裴俊让裴征先,他去也没帮着多大的忙,主要还是靠沈聪和裴征,坐在凳子上,身上黏得难受,“三哥,你先去,我再缓缓。”
邱艳穿着衣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张干净的棉布,搬了凳子让沈聪坐下,慢慢替他擦拭着头发,“我听着声音估计今晚就能抓住,怎么有两头?”
“只怕是深林里跑出来的,如此更好,过年,咱可有肉吃了。”半眯着眼,任由邱艳替自己擦头,过了会,听沈芸诺叫她,笑着睁开眼,接过沈芸诺倒过来的热茶,唇边笑意加深,“我日子也舒坦了,有人端茶倒水的。”
邱艳重重捏了他两下,沈聪笑得更开怀了。
夜里忙活得晚,大家都准备睡个饱觉,裴俊和周菊也不卖豆腐了,两头猪,收拾都要费些功夫呢。
吃过午饭,裴征看着院子里的两头猪,询问沈聪,“是在院子里收拾还是去外边?”
家里挑水喝,两头猪加起来估计四百斤的样子,一只大一只小,院子里堆了木材位子斋,想了想,道,“咱去村里吧,昨天有人不是买猪吗?杀了猪正好卖了。”
裴征看他两眼,犹豫了下,叫裴俊出来,“我和三哥抬着猪去村里,你把大生家的刀借来。”大生家的刀锋利,杀猪的话正合适,想了想,道,“顺便和大家说,下午咱家卖猪肉的事儿。”
裴俊见自己干的轻松活,迟疑道,“我先帮着把猪抬出去了再说吧。”两只猪,裴征走中间,双肩扛着着扁担,和三人缓缓往村里去。
夜里动静大,家家户户都听着声音了,得知裴征抓着野猪了,人人脸上高兴,且再无想分杯羹的念头,昨晚声音恐怖,换做他们是没有胆子的,人用命换来的,羡慕不来。
裴俊借了几只桶,挑了水搁边上,沈聪说浇哪儿他的葫芦瓢就到哪儿,众人看得唏嘘又害怕,黑漆漆的猪,看得瘆人得慌,有胆子小的,只在远处看着。也有脑子转得快的,不在村里看热闹了,而是去裴家小院子,找沈芸诺说话,进了院子就能闻着浓浓得腥味,院子中间的血还透着红,沈芸诺和周菊坐在角落里,手边的衣衫上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