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一边点头，一边朝对方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道：

“是啊，一整盆都吃完了！这是我吃过的最最好吃的海鲜炒饭！之冻大叔好厉害！”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吧。”金发男人夹烟的手微微颤抖，偏过头去吐出一口烟雾，他眺望着远处的风景，眉眼透出几分忧郁：“叫大叔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少女尬笑了两声，说：“呃，那我还是叫你之冻大厨吧。”

“直接叫名字就行，不必加后缀。”

“……好的。”这是个讲究人。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素素抿着嘴唇，主动道：“那我就先回去啦，之冻拜拜。”说完，她转身就要开溜。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喑哑的声音：

“等一下。”

“啊，怎么了之冻？”

金发男人低头踩灭了烟蒂，扔下一句“我看你挺闲的不如替我跑一趟”就率先离开了。

素素：？

她哪里很闲了？！明明忙得很！

15分钟之后，素素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很快，门开了。

“哦？今天的菜单是牛肉面么？”妄顺手接过餐盘，转身往屋里走，语气略不满：“AX那家伙又骗我啊，他说今天除了炒饭没别的了，早知道有牛肉面我就去餐厅吃了。”

他还蛮喜欢吃面食的。

素

素跟在眼罩少年身后，一脸担忧，生怕对方眼睛被遮住了看不到被房间里的障碍物绊倒在地。

好在没发生什么意外，牛肉面很安全。

她坐在对面沙发上，解释道：“本来是只有炒饭的，可食材用光了。”

“我讨厌吃炒饭。”妄拿起勺子，先品尝了一口汤汁，“今天的牛肉面汤底不错，我开动了。”

素素起身准备告辞，刚迈出一步，就听身后的眼罩少年忽道：

“不想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么？”妄一边嗞溜着吃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可以带你过去。”

于是，少女又重新坐回沙发上，表情认真到有些严肃：“那个叫寄生什么的绝症……没办法根除么？”

“你也说了那是绝症，就目前来说，除了把人变成傀儡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素素目露失望，喃喃道：“就连丧恶都没办法么……这到底是什么怪病啊？”

“唔，你可以把[寄生恶变]看成一种癌症，大部分发生在异能者身上，一旦发现了就是晚期，无法根除治愈。你妹妹的身体能支撑到现在，有一大半是你的功劳呢。”妄三两下就把牛肉面吃完了，抬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少女所在方位，语气幽幽的：

“很多人挺不过24小时呢，你们的感情真要好。”

“……不，我

和她之间没什么感情。”素素的表情有些尴尬，如实道：“在她出事之前，我俩经常吵架，不存在什么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妄往后一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好奇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坚持救她呢？AX跟你说过的吧，那种手术之所以被禁就是因为太危险，搞不好你们俩都得死，就算成功也只能为病人续命一段时间，什么都治不了。”

性价比太低，以至于柏家都放弃了，可眼前少女仍旧坚持，犟得要死。

“我还以为你跟柏语涵的关系很好，所以不惜一切也要保住她呢。”

素素沉默了许久，才闷声说了句：“被所有人放弃的感觉太糟糕了。”

“嗯？所以呢？”眼罩少年挑了挑眉。

“我是假千金，被柏家放弃也很正常……可她是真千金，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族里，还没享福呢就摊上这种事……这也未免太惨了。”

“所以这就是你豁出命救她的理由么？”

“不，我没有救她，就像你说的，得了这种病没办法救，最多就是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素素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斜对面的眼罩少年，神色伤感又坚定：

“我只是帮她拖延一段时间罢了。”

她救不了她，救不了任何人。

沙发上的少女看起来

马上就要哭了，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水汪汪的。

可妄耐心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流下眼泪，倔强又固执，好像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一样。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拥有一头柔顺的亚麻金发的少年勾起唇角，面容被夸张的卡通眼罩遮住，无法分辨他脸上的表情。

他声音放柔了些，语气安慰又鼓励道：“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的妹妹会重新睁开眼睛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本以为眼前少女会有所感动，却不料，她露出微妙复杂的表情，说：

“首领，你这些话听起来好像传销头目啊……你在给我洗脑吗？毒鸡汤我不喝的。”

“……”

妄：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荒荃来到餐厅找到了正在埋头干饭的素素，告诉她“傀儡计划”就定在今天下午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