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柏语涵缓缓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
青年大概三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银色框镜,长相俊秀斯文。
“你是谁?!”
“我是柏柯。”青年向她展示了家族独有的徽章标志,证明是自己人,“你完成了长老下达的密令,长老对你很满意。”
听了这话,柏梨后背顿时一凉,几乎屏住呼吸,问道:“长老没有明确告诉我陷阱区在什么位置,万一我不小心把柏梨引去安全区域……”
“不可能。”柏柯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嘲讽力十足:“因为根本不存在什么‘安全区域’,换句话说,不管你当时将目标引向何处,对方都会中招。”
柏语涵的脸色蓦地白了,情绪激动道:“可、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也跟着遭殃?!长老想解决掉冒牌货,为什么要把我也扔进火坑里?!我是无辜的啊,我是真千金啊!”
“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柏柯一脸波澜不惊,口吻随意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去了。”
“我身上的……毒?”柏语涵再次懵逼,过了几秒,她才颤抖地说:“难道说,箭矢上面沾了毒?”
柏柯用右手中指扶
了一下镜框,镜片折射出一道诡异的光,遮盖住青年眼里的真实情绪。
“没错。”
“所以说,柏梨那家伙也、也中了毒?”
“她可就没你这样的好运气了,放心吧,假千金很快就要死了。”柏柯低低笑了起来,嘴角弧度愈来愈大,痛快、猖狂又愉悦的笑声配合着他那一身神圣白大褂,莫名给人一种变态鬼医的感觉。
柏语涵的头皮发麻,鼓起勇气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柏梨她……她非死不可么?其实我觉得柏家可以找个理由将她赶出去,然后向外声称她病死,这样不就可以两全其美了吗?”
笑声戛然而止。
柏柯脸上失去了所有表情,冷冷看着她,道:“你凭什么质疑长老做出的决定,凭你不及LV1的实力么?”
“……”
“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冒牌货死了,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柏柯的右手突然化作锋利的金属爪牙,紧贴着柏语涵的脖子,仿佛随时都可能取她小命,“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不要妄图在家族的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明白么?”
柏语涵额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她连点头都不敢,满脸恐惧道:“我、我知道了!”
“距离假千金毒发身亡还剩2分钟左右,在此之前,你还有话跟她说么?
”说到这里,柏柯露出恶劣的笑容,猛地一把扯过旁边的白色帘子,屏障消失,躺在隔壁病床上的少女暴露在视线里。
“冒牌货?!”柏语涵大吃一惊:“原来一直躺在我隔壁……”
柏梨平躺在床上,一脸安详,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土。
她浑身上下满是伤痕,鲜血干涸之后,在衣服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红褐色。
少女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似乎陷入深度昏迷,就这样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她……她要死了么?”柏语涵下意识放轻呼吸,蹑手蹑脚来到病床前,看着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眶。
假千金从小便享受着荣华富贵与族人的宠爱,而真千金却度过了坎坷曲折、灰暗噩梦般的童年。
柏语涵是穿越者,既然来到这个异世界,那就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厌恶冒牌货那副淡定自若、事不关己的嘴脸,作为加害者对真千金毫无愧疚感,不仅如此,对方还擅长诡辩,以此推卸责任!
柏语涵真的讨厌死柏梨了,冒牌货就应该去死!
可是……
【我知道我是假千金,这些年来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快乐和幸福……】
这句话出自哪个场景,柏语涵完全不记得了,但她就是记得对方这句话。
很奇怪
,所有委屈、愤怒与不甘,因为这句话而消散化解了不少。
“看来你有很多话要对假千金说。”柏柯低头看了眼时间,勾了勾唇,“有你在这里陪她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刻,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青年离开医务室,并体贴地关上了门。
柏语涵趴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忏悔:
“我……我决定原谅你了!你说得对,你虽然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但这并不是你的错,不应该把错误都推到你的头上……是我害了你,抱歉。”
她埋头哭嚎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床上少女的手指动了一下。
砰!
“阿梨!!”
医务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飞,咣当一声重重倒地。
柏语涵被吓得魂儿飞了,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呆愣地看着三个少年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他们看都不看就一脚把她踹开,三人分别半跪在床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梨……阿梨你醒醒啊!不要睡了,快点起来!”权析握住了少女的手,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正在不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