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浅入睡后没多久,步沉跟步时又去找了趟在值夜班的秦医生。
步时只关心一个问题:“我妹妹的记忆真的只能等她自己自愈么?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法?”
秦医生耐心的解释道:“大脑是人体最危险最复杂的地方,步小姐现在除了失忆外,身体是健康的。你们可以等她顺其自然的恢复。”
步时:“……”
步时那张俊脸上几乎要戴上痛苦面具了。
他坐到椅子里,抬头问着大哥:“浅浅不恢复,我们铁定要跟楚厌打交道。怎么办,我听说姓楚的很记仇,他——”
“他要记也是记你的仇。”
步沉淡定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步时:“???”
步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亲哥。
步沉还在补刀:“要去跟楚厌见面的也是你,阿时,你要好好表现,不要让妈跟浅浅失望。”
步时听出这是要让自己独自面对的意思,他气得咬牙:“你陪我到医院,难道不是来给我解决事情的吗?”
步沉拎起手里的一个小袋子,淡淡道:“我来给浅浅送她的小瓷人。”
全家人都知道步浅睡觉要抱小瓷人的习惯。这些天在医院里没有小瓷人陪着,浅浅的睡眠质量是肉眼可见的差。
尤其是刚开始,她全靠着用药带来的昏沉感,俗称是副作用,才能睡下。
这几天她停了药,更睡不好了。
步时看看小袋子,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小瓷人不是说被摔碎了吗?你是不是准备新的了?”
步沉淡声道:“我找人做了个修复。”
由于小瓷人摔得太碎,他为了把瓷人修复好,特意请了最好的师傅。师傅原本是不接的,被他上门找了好几趟,这才叹着气接下这活。
在秦医生这里咨询完,步沉跟步时去了病房。
按照他们的惯性推测,浅浅这会儿估计还在睡不着。正好,他们把小瓷人带过去,再陪着说几句话,哄哄她睡觉。
病房的门是不锁的,夜里护士时不时还会来查房。
步沉轻轻把门推开。
“浅浅。”
他只叫了一声,就瞬间收音。昏暗的灯光下,床上的女孩儿,侧身抱着什么,正睡的安稳香甜。
步时从身后跟上,也看见了这一幕。
步沉低低问道:“浅浅现在不用小瓷人,也能睡这么好了?”
要真是这样,他来送不送小瓷人,都没什么意义了。
步时叹了口气,告诉他:“还是让浅浅跟小瓷人睡吧。”
他指指从被子里露出的一角衣服,头疼道:“她今天是抱着件外套睡的,她非说这件外套是楚厌的。”
“于燎都说了,衣服是他的。可是浅浅不认,还说于燎碰瓷。”
步沉听完,也沉默了。
这件外套是楚厌的概率,是个人都知道概率要无限趋于0。楚厌最厌烦别人近他的身,碰他的东西。
让他把自己的衣服,给一个女孩儿贴身抱着。
这简直离了个大谱。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忧虑。秦医生只说浅浅失忆,但坚决不承认浅浅的脑袋坏了,出现了臆想症。
“大哥,你把小瓷人放到她床头吧,这样她明天醒了就能看到。”
“嗯。”
步沉把修复过的小瓷人摆放到床头,且是步浅醒了就能一眼看见的位置。
两人没再多留,一起离开。
次日。
步浅好梦到天亮,她的梦里全是楚厌。她梦见她跟楚厌又回到了高中,他们坐在高中教室里,楚厌趴在课桌上睡觉,手腕上系了个粉色的带兔耳的小皮筋。
那一阵子,他们班的男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法,说是男孩子时刻准备着小皮筋,在女生需要的时候递过去,会是一件很绅士的事。
一根小皮筋几毛到几块不等,男生们为了“绅士”,个个都买了一根系在手腕上。
但谁都没想到,向来孤僻不合群的楚厌,也会买这种小皮筋。
同桌木棉棉的声音小声的在她耳边想着,声音里是难以压抑的小小激动:“浅浅,你说,楚厌的小皮筋会给女生戴吗?”
不止是木棉棉,还有其他同学也在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偷偷猜测着。
步浅看看粉色小皮筋,心跳快得像在打鼓。
梦境的最后,是夕阳下的长长山路。
她穿着白蓝相间的校服,站在山路上,扎起来的马尾被风吹动,马尾上的小皮筋,缀着可爱的粉色兔耳。
在她身后,跟着个默默送她回家的少年。
这场重现了旧时回忆的梦,让步浅醒来时还有些恍惚。她揉揉眼睛,没恍惚两秒,就看见了床头的小瓷人。
步浅:“!”
步浅眼睛骤然一亮,她抬起手,把小瓷人给拿了过来。
刚好进来送早餐的聂薇,看见女儿一大早就弯着眼睛,心情不由得跟着变好。她把早餐盒子拆开,温柔的唤着步浅:“浅浅,来吃早餐。”
早餐的花样很多,且每一份的分量都不大。
步浅的注意力还在她的小瓷人上,她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