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到底是机缘,还是祸根。”
酒徒老眸尽是颓色,灌了一口烈酒,头一次觉得烈酒太辣,辣的舌根发麻,辣的直不起身子,更弯不下腰。
“你修道为大罗金仙,胜过了多少人。”卿酒看着疯癫的酒徒,说着宽慰的话。
酒徒将养剑葫倒悬在腰间,不看着这满葫烈酒,顺着衣襟儿,酒水如苦水,流到地上。
一念间,萧问道一掌将酒徒,拍到九赢剑宗,他跌落在剑宗的宗门处,口中嘟囔道:“我不练剑了。”
九婴看着师兄模样,却未看到萧问道,只见酒徒擎着三痴剑,插入九赢剑宗的门匾之上。
“师兄···师妹···。”
酒徒哂笑道,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指了指苍穹,说道:“在那儿。”
九婴还以为商从寒“死了”,脸色一颓,扶起酒徒道:“师妹之死···亦是为了我们。”
“她没死···她呀···嫁给靁坛的老魁了。”
酒徒言罢,闭眸而倒,酣睡在九婴的怀里,九婴扶着酒徒瘦弱的身子骨,却心中一松。
九婴不知何为“情”字,可知晓情字最杀人。
她自小与酒徒相伴修道,若是有请,尽是兄妹之情,或是生死之情。
她更不知断情之苦,亦不知心爱之人被夺的心情。
她看到,天上晴朗,似是凡人的天,她看着酒徒的样子,一步一步将酒徒抱回宗门,小声道:“你是世间最好的情郎。”
···
萧问道一步走向枕剑崖,羽爻与那一众守城的弟子,看着城上的鬼谷钟,皆化为齑粉。
“你是妖圣···为何看不上崖下的妖圣。”萧问道淡声问着。
他似是有看透世间的双眼,看的羽爻浑身不自在,似是在他的眼中她像是一个一丝不挂的人。
羽爻将头中思绪甩开,正欲开口,只见萧问道跳下枕剑山 ,她口中呢喃道:“妖···也是有家的。”
一时间,枕剑山上的风雪停了,羽爻看到一道影子,朝着枕剑崖而去。
羽爻看着一道白影儿,在眼前消失,似是看到一丝幽魂,以她的修为,绝对无人能在她的眼皮溜过去。
一道影子,将羽爻笼罩在内,回首却看不到人影儿。
···
“是你。”
蜀山栈道看到的狐女,看着萧问道的身影儿,一声哑然,又将头上帷帽遮住额头,朝着十万大山而去。
“先生。”
月关看着狐女身影儿,拱手道:“此女···应是一往青丘山。”
他看出狐女之身,冲着萧问道,施的却是师徒之礼,恭恭敬敬的一声“先生”,可谓谦恭。
“你以月关为名,又是人皇之脉,也要在我身前耍帝王之术么。”萧问道淡然说着,看着他鬓角细汗。
“看完这盘棋,我再求先生。”
嵊界并无多般禁止,此界虽在仙界之中,却又如人间凡界,有十万庙堂,更有百万妖圣。
萧问道与月关御空在嵊界,看着嵊界之内,一城为一国,一山有十宗。
今日,坐庙堂之皇。
明日,便是阶下之囚。
嵊界,何止一个乱字。
却也是散仙与魔修,最是喜欢的地方,无他,嵊界无法。
没人立规矩,也没人定方圆。
怪不得,藤楼命人守着枕剑城,这才是嵊界的祸根。
瓷山,在嵊界的楚国,亦是月关的天下。
一头墨蟒,一身金黄的铜钱图案,伸出个大脑袋,晃悠悠的看着月关与萧问道,整个身躯缠在瓷山之上 。
瓷山之上,悬着一个百丈之大的棋盘,棋盘两侧,各坐一人。
一身素衣,执黑。
一身墨衣,执白。
两人皆是老者模样,却见胸口道袍之上,绣着的字样,却不相同。
白衣老者的道袍之上,绣着“儒”字,身后皆是一片乌云。
墨衣老道的道袍之上,绣着“道”字,身后却是一片白云。
黑与白,泾渭分明。
捏云为子,落棋无悔。
而棋盘之下,亦是沙场剑影,刀兵相接。
萧问道看着棋盘之上的棋子,心中知晓这是“国运之争”。
也是儒道与道家之争。
儒道固守,舍一子,得其君子之道。
道家修身,得一神,舍其百家之术。
棋盘之上,厮杀如战场,而棋盘之下的两国之人,也是死伤无数。
这一场棋,下了七日。
国运的命数,也在这棋盘之上游走。
“先生···看出胜负了么。”月关一呼,却从不看棋盘。
而他脚下的魏国疆土,死战的将士,化为焦土,他的道也在这棋盘之上。
棋盘之上,宰执天下的儒家之相,似是输了道家半子,可在一国的国运中,却是生死之数。
“中君。”
以儒家为修的棋士,一眸暗淡,垂首在月关身前。
“中君之称···亦是过去了。”
那道家棋士,满脸傲色,看着云天之下的战场,尽是傲意。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