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封信(2 / 3)

致我最讨厌的你 Zoody 1872 字 2022-07-12

大半夜的,岑蔚吓了一跳,抬手挡住眼睛。

“你没事吧?”

“嗯?”岑蔚拿下胳膊,眯着眼睛看过去。

周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水杯。

听到自己瓮里瓮气的声音,岑蔚胡乱擦了擦脸:“没事。”

周然的头发柔顺服帖,不像是中途起夜的样子。

岑蔚又问:“你还没睡吗?”

周然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把水杯放到餐桌上,面向她问:“怎么了?”

“没事啊。”岑蔚扯了扯嘴角。

周然盯着她,并没有被那个笑容说服:“现在是凌晨三点,你在哭。”

还是那张轮廓硬挺、五官深邃的脸,双眼皮细窄,面无表情时嘴角微微向下撇,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厌世。

大概是客厅的灯光,或者是此刻诡异的氛围,岑蔚竟然觉得她在周然的脸上看见了某种类似于关心、担心,也许也可以叫作温柔的情绪。

她突然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对不起。”岑蔚低下头侧过身去,眼眶又开始发热,刚刚止住的泪又有要倾泻而出的趋势。

“到底怎么了?”周然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喉咙口发疼,岑蔚说不出话,吸了下鼻子,摇摇头。

沉默半晌,男人向她走近,停在单人沙发前,然后张开双臂。

“要吗?你别多想,只是朋友间的,那种。”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问,“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要吗?”

岑蔚抬眸看着周然。

这的确有点奇怪。

但她打开怀抱迎了上去。

在岑蔚圈住他的腰时,周然放下手臂揽住她。

她的个头只到他的肩膀,男人身形高大,肩背宽阔,她几乎是整个人陷入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好闻木质香。

“谢谢。”岑蔚安然地闭上眼,哑着嗓子说。

有什么擦过她的发丝,也许是他的下巴,也许是其他的。

周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臂圈得更紧了些。

沙发上,蓝牙耳机断开了链接,屏幕上的唱片机随之暂停。

没播完的那首歌叫《there for you》。

——so when your tears roll down your pillow like a river

——i’ll be there for you

-

翌日,春光大好,是个灿烂晴天。

岑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缕阳光照进来,映亮白色瓷砖。

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一点了。

家里没有别人,洗漱的时候岑蔚才想起,周然前两天说清明节他要回山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门的,她睡得太沉了。

电动牙刷嗡嗡地响,岑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两团乌青,眼眶周围肿得不像话。

昨晚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的拥抱上,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不记得了。

不会是在周然怀里哭睡着的吧。

岑蔚倒吸一口气。

两分钟时间到,牙刷自动暂停。

岑蔚却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神失去焦点。

等回过神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慌乱地打开水龙头,漱干净嘴里的泡沫。

只是朋友间的,周然说过。

也许到了半夜人都会变得敏感而柔软。

所以没什么。

趁着假期,岑蔚把家里上下都打扫了一遍。

周然有件风衣随手搭在了餐厅的椅背上,岑蔚想把它收起来,刚一拿起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

她蹲下身去找,是枚纽扣。

岑蔚举起外套翻了翻,找到少了扣子的地方。

普通的缝缝补补对她来说是小事,电视机下的抽屉里就放着针线盒。

岑蔚盘腿坐在沙发上,将棉线穿进针孔。

看其它几枚也有些松动,反正闲着也没事干,她干脆都重新穿一遍,把线收收紧。

岑悦彤打来视频通话时,她正缝到第三颗。

岑蔚把手机架到茶几上,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怎么没出去春游啊?多好的天气。”岑悦彤穿着白大褂,看样子还在宠物医院上班。

岑蔚说:“我才懒得出去,在家里睡睡觉不好吗?”

岑悦彤打着哈欠和她抱怨:“一天了也没人来,我都无聊死了,你快点回来陪我玩。”

岑蔚问她:“你们家祝医生呢?快回来了吧?”

“说是顺利的话就六月份。”

“真好,终于要结束异国恋咯。”

岑悦彤托着下巴说:“说实话,我还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近乡情怯懂不懂?”

“诶姐。”岑蔚好奇道,“你放他一个人去国外那么多年,真的放心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岑悦彤说,“人在美国呢,都快和我这儿没时差了。比起他会不会搞外遇,我更担心他哪天猝死在那边。”

岑蔚呵呵笑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