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和餐厅中间的大箱子,犯难地抓了抓头发。
等周然到家天都黑了,岑蔚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
“谢了。”
吹风机嗡嗡地响,岑蔚没听清:“嗯?”
“我说谢谢。”周然找了把小刀,蹲下身拆包裹。
“没事。”岑蔚把吹风机放到茶几上,起身过去帮他,“你打算把这个放哪儿啊?”
周然抬起头到处看了看:“那儿吧。”
他说的是靠近阳台的那块空地,但那里按道理被划分给了岑蔚。
岑蔚哦了一声。
周然解释说:“这是我前两天就定的,那个时候不知道会有你。”
岑蔚皱了下眉,这话听起来有些怪。
“没事,反正客厅挺宽敞的,不碍事。”她体谅道。
周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侧目看向她。
他发现就算两人都是蹲着,他也没办法和岑蔚平视,她只要稍稍一低头,他又看不见她的表情了。
他向来笨拙,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看周然一直不动,岑蔚扭过脸:“怎么了?”
周然收回目光:“没事。”
他把撕下的胶带团成团,说:“你走之前我不会用的,这几天我都会去楼下的健身房。”
“没关系,你用吧,多运动运动挺好的。”
周然似乎是发出了一声哼笑,很轻,岑蔚不太确定。
她站起身,回到沙发上盘腿坐着。
跑步机需要组装,周然摊开说明书看起来。
客厅里漫着一股甜香,应该是岑蔚的洗发水味道。
是茉莉花吗?好像又有茶味。
——步骤一他整整读了三遍。
凌晨两点多,窗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在吵架。
岑蔚迷迷糊糊地转醒,翻了个身,把被子蒙住脑袋。
等再次进入睡眠,她做了个梦。
闹钟铃如催魂曲,永远让人心惊胆战。
顾可芳站在岑蔚和岑悦彤的房间门口,大着嗓门喊:“快点起床噻你们两个。”
厨房里会飘来早饭的香味,姐妹俩一个比一个能赖,直到顾可芳失去耐心来掀她俩的被子。
“我再睡五分钟。”岑蔚闭着眼嘟囔。
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岑蔚烦躁地踢被子:“迟到就迟到,我不上学了!”
无意识地喊出了声,她把自己吓醒了。
岑蔚蹭地一下弹起上半身,眨眨惺忪的眼睛,缓缓抬高视线。
“周然?”
“你的闹钟一直在响。”他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哦,对不起。”岑蔚的意识还没完全苏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把闹钟关闭后,她抬头看着周然,面无表情,像是呆滞住了。
周然咳嗽了声,走也不是,被她这么继续盯着也不是,别扭地开口问:“那个,你吃早饭吗?”
“嗯?”
“我做了早饭,你吃吗?”
“好呀。”
“那你,先去刷牙洗脸?”
“哦。”岑蔚应了声,慢慢回过神来了,“哦哦哦。”
她掀开被子,起身穿上拖鞋,快步跑进卫生间。
昨天岑蔚拿了些自己的衣服下来,洗漱时顺带换上了今日的通勤装。
她用气垫飞快拍上底妆,从化妆包里挑了一支口红捏在手里。
回到客厅时,周然恰好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盘子。
“你今天不上班吗?”岑蔚问。
“上啊。”
“那你今天起晚了?”
“没有,今天早上没去健身房。”
“哦。”岑蔚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他自律还是自虐,哪有人上班前还去健身的。
周然烤了吐司,不过是全麦的,上面抹着牛油果泥。
很好,都不是岑蔚爱吃的。
她拖开椅子在餐桌边上坐下,周然问她:“鸡蛋你吃几个?”
“水煮的吗?”
“嗯。”周然推了个小碗到她手边,里头有三个水煮蛋。
“不了。”岑蔚摇摇头,“我不喜欢吃水煮的。”
她听到周然嘀咕了声:“怎么都不喜欢。”
岑蔚咬了一小口吐司,八卦雷达启动,下意识地问:“还有谁不喜欢啊?”
周然剥蛋壳的动作顿了一下,回答:“我妹妹。”
“你家里还有妹妹?”
“小叔家的,不喜欢吃鸡蛋,老是说水煮蛋有股”他刻意停顿,避开某些粗俗词语,“怪味。”
“怪味?还好吧。”
周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向上翘了翘,很快又放平。
但岑蔚还是捕捉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笑意,问:“你笑什么?”
“哦,就是,小时候我有一次煮鸡蛋前没擦,你知道,从乡下拿回来的土鸡蛋都比较,原生态。一打开锅盖,那个味道飘出来,我妹闻到就呕了。”周然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小碗里,用叉子捣碎后抹在吐司上,“所以从那以后她就很讨厌吃鸡蛋。”
所以怪味是岑蔚哑然失笑:“我是觉得水煮的鸡蛋没什么味道,不好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