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说不出口祖父已经被人毒哑了一事,也说不出自己的奔波挣扎和担忧。在她心里,棋院还是以前那个小伙伴一起闹腾腾,有争吵矛盾却也互相较劲的地方。
熊裕紧张道:“要聊什么?”
妙仪歪头,想了半天:“你干嘛要帮我挡那个箭啊!”
熊裕一时哑然:“……我只是当时的反应罢了。觉得后面好像有危险。”
妙仪趴在桌子上,手臂搭在桌沿,袖子滑上去,她实在太好动,带不得玉镯银环,只系了一根彩绳,松松垮垮的套在她细瘦的手腕上。她就像是一个实在找不到话聊的多动孩子,恨不得一会儿问问天为什么蓝人为什么死一样,随便找话说。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心没肺的顺嘴问出来了:“那你为什么要亲我啊?”
熊裕正在望着她手腕发呆,一时没有听见。
妙仪又觉得这话让远远站在外间的丫鬟听见不太好,又以为是他故意装听不见的,撑着桌子跪在榻上靠近他。手一拿走,熊裕猛地反应过来,她却拽住他耳朵,一手拢着嘴边凑到他耳边问:“我说呀——你为什么要亲我呀!”
这声音一点都不算小,熊裕只觉得自己耳朵里灌满了轻飘飘的气体,他回过头来,脸有些不容易看出来的涨红,结巴了半天道:“——都过了多久,你怎么还问。就算你问我,我、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没多想——”
后来想起来,明明只是碰了碰额头,却让他想了很久的事情,熊裕自然不敢说。
妙仪有些失望,有些感同身受:什么呀……原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呀。
妙仪推了他一把:“不过脑子!”
熊裕回头瞪眼:这话居然用来说他?
熊裕:“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所谓的,你、你别太当真了。”
妙仪听了他这样的话,居然有点不高兴:不当真算是什么呀?
妙仪道:“我也觉得没多大的事儿,不用当真!这都很随便的,我也亲过肉腿和香肠,我也亲过阿姐!”她说着,就跟逞强似的,忽然一把抱住熊裕的脑袋,在他脑门上磕了一下。
熊裕只感觉她两只跟捂不住他耳朵似的小手抱住他的脸,这丫头好似是拿兔牙顶着嘴唇在他额头上磕了一下似的。
熊裕被她的双手冰的哆嗦,惊愕的抬头。妙仪则是自己的磕痛了自己的嘴唇,她往后退了退,捂着自己的嘴不肯喊疼,道:“就是不算什么的——”
话才说到一半,对上了熊裕的眼神,她说不出来了。
熊裕不如说脸上有些恍惚、有些惊喜、有些难以言明的复杂,之前熬红的眼眶,深色的眼底,好像套住了她,妙仪这才后知后觉,却只感觉有一只手探到肋骨之间捏住了她的心。
她从小到大,一些羞耻心姗姗迟来,她坐回了榻上,竟然有些坐立难安。
熊裕捂了一下脑门,刚要开口,才说出一个音来,妙仪腾地从榻上站起来,捂着嘴急急忙忙喊道:“就是不算数的,我也不知道的!”从屋内冲了出去。
丫鬟在外头泡茶,妙仪下棋一般不要人伴着的,那位熊家郎君也是妙仪小时候的玩伴,她们就隔着一道屏风,想着也不要紧,看见妙仪冲出去,也吓了一跳,连忙提裙跟着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