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只等到了沉默,气的腿一抬,把床位的软枕给蹬到地上去了,就是不说话,又趴了回去。
殷胥也有点装不住了,把桌案推远一些,盘腿坐回床上,把床上的帘子扯下去了。毕竟是临时征下的府宅,四处还有旁人家用物的痕迹,床帘也是偏紫的玫红色,像个五十岁独居富贵老太太的床。
他伸手又去放在她肩上,崔季明回手又要打。
殷胥没躲开,结结实实被抽在了手背上,他疼的吸了一口冷气:“你打疼我了。”
崔季明背对他:“……套路。”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毕竟崔季明生气的时候他还几乎没见过。在他面前,就是挨了打,崔季明也就一会儿嬉皮笑脸给他台阶下,殷胥束手无策,只能学以致用,站起身来踩在床上跨到她脸朝着的那面去。
崔季明就要再转到这边来,殷胥连忙按住了她肩膀,她力气那么大,想要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此时却停住了动作,任凭他捏着肩膀,平躺在床上,以闭嘴闭眼表示抗拒。
殷胥学她的招式,凑上去道:“三郎。你不要亲了么?”
崔季明眉毛细微的抖了抖:“不要。”
殷胥却跟没听见似的,贴上来细细的吻她。他平日亲吻起来,甚少有猴急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样细碎的咬她,慢慢的舔舐占据着。崔季明是个猴急脾气,往往最受不了他这样半吊子的吻法。
殷胥最早几次亲吻她的时候,总是会对上她戏谑的目光,因此习惯紧紧闭着眼。此刻却想看看她神情,是否还一副石像似的模样,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看她。
崔季明恰好也在抬眼偷偷看他。
两个人对上了眼,崔季明挑了挑眉毛,殷胥老老实实闭上了眼,唇角却隐隐有点想笑。
崔季明感觉出他的笑意,她张口咬住某人的舌尖。
殷胥大喜,当这是某人原谅了他的意思。
崔季明摁住他脖子,跟要憋死他似的在他唇舌内扫了一圈,推开他,闭上嘴,翻身趴到一边去了。殷胥捂着发麻的嘴唇,没反应过来。
“子介……”
他唤了一声,解了外衣靠过去。
崔季明充耳不闻。
殷胥又道:“子介,再亲亲……好歹也是几日未见。”
崔季明哼了两声:“比不过某人有本事,我换了衣裳都坐床上了,跟我算了一个时辰的帐。你算啊,你跟笔墨过日子去吧,就你这种人,娶什么妻,自个儿算账不是算的挺开心的么!”
殷胥从她背后抱住她,两只手环在她腰上:“那你也考虑考虑我!我与你加在一起,见面的日子能有几个月!我不在的时候,却有一干闲杂人等伴在你身边,我心里什么感觉!你从来不肯说几句好听的话,写信都是大半国事!”
崔季明听着他还委屈起来,转头怒道:“你都说了是闲杂人等,你身边还一堆闲杂人等呢!”
殷胥:“我可没有名义上的小艳妾整天同行。”
崔季明想吐血:“我有那功能么?他就是一半大孩子,就差管我叫娘了!”
殷胥手捏着她的腰:“你都有理由。就算是这样,你也要跟他们保持界限!跟有没有很熟稔,跟是兄弟还是什么朋友无关!我知道这样的理由过分,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
崔季明:“凭什么?!”
殷胥:“凭我心里都是只有你!凭你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让我心里头瞎想半天!对你,我早就走投无路了,以后因为你的行为,我做了什么坏事,也都怪你!”
崔季明让他这直白的话说得心里发烫,反驳出了口也蔫了一半:“那也不能……”
殷胥死死抱住她:“就是这样!没余地!”
崔季明去捏他的手:“好好……别蹭了,我兴致全无,干柴泡了冷水,烈火也烧不起来了。走开。”
殷胥:“我不走。这是我的床。你别背对着我,我要看着你。”
他伸手把崔季明扒了过来,崔季明满脸无可救药痛心疾首的抱住了他脖子,和他脑袋抵在一处躺在长长的软枕上。
他非要把脑袋往下缩几分,这样搭在她颈窝,崔季明无奈,只得伸手抱住他脑袋,顺便将他发髻拆了,小冠和簪一并扔到地上去,用手捋过他的发尾。
殷胥眯上了眼,崔季明叹:“……都多大年纪了还纯聊天。你就不能哪天把我摁在地毯上就撕了衣服么,我对你太失望了。”
殷胥眯眼蹭了蹭,道:“我还不了解你,也就嘴上说说。你这臭脾气,谁要是敢真这么对你,你估摸先一个大耳光抽上去了。”
崔季明被他戳穿:“……我可以为你破例一回嘛。”
殷胥轻轻笑了两声,他实在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开口道:“你就是太色了。从多少年前,你就整天把这些事情挂在嘴上。不能总是想着这种事,我们这样好好聊天不也很好么。还是要有思想上的交流。”
崔季明呛了呛:“咱俩有啥好交流的,趴在床上一起谈左传么?我的思想配不上跟你交流,只渴盼一点肉体互动,结果还让你打成封建糟粕。
殷胥没听懂他后头半句,抱着她继续自己那套理论:“这才是纯粹的感情啊,就是这样抱着你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