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偶有一寒门生徒不同,今年前三只有宋晏一人是中流世家出身,第三人……竟是。
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道:“马蔺道?!马蔺道是谁?!听上去像一条街似的……”
离俱泰不远处,也有个瘦长男子,穿着袖子比腰肥的不合身朝服,胡子拉碴,幞头后头都没系好。
不知道是谁好似想起来:“马蔺道,是那个从山东逃亡过来,给莫将军做门客,在客店笑店家酒中加水过多,当场用酒水洗脚的……马蔺道?那根本就是——”
街头流氓啊!
这事儿的确是在有不少考生居住的客店内颇有名,但当时众人也都知晓马蔺道家境贫寒至极,出身农民,这已经不是寒门了啊……
寒门是说那些乡绅和十八线小世家,马蔺道这种别说柴门了,估计窝棚长大连墙都没有,哪来儿的门啊!
俱泰就瞧着前头那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耸了耸肩,没说话,显然他身子瘦弱也挤不过生徒们,干脆就在旁边站着。
忽然马蔺道感觉有人拽了拽他袍角,一转头居然没看见人,低了头才看见俱泰,他面上方正,胡须邋遢面上还有伤,颈上甚至有卖身当过雇军的刺青,若不是这一身朝服,走出去就是个实打实的流氓啊。
马蔺道挑眉:“原来是别驾。”
俱泰笑:“原来是八斗酒洗脚公。”
马蔺道笑道:“不知探花郎年纪,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俱泰:“我是最老的,已经三十多了。”
马蔺道点头:“钱郎君,我今年二十九。”他笑起来:“咱俩这看不着榜的,要不要合作一下,你敲脑袋,我往前挤。”
此时也有些反复找了三四遍都没自己名字的贡生,满心不甘的离开,甚至有人走了几步就开始掩面大哭。马蔺道直接拽起俱泰,让他跨在他脖子上,朝前挤去。
俱泰不停的喊:“让一让。”
然而不少中了甲科乙科的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站在榜前死死盯着自个儿的名字看到天荒地老不可,俱泰抬手就去解人家幞头,拔了巾子发冠,搞的几个人披头散发,抬眼看见是探花加榜眼的双人组合,往后进了朝廷还要被人压一头,气得跑到后头去重新束发也不敢多言。
与宋晏那种点头与生徒一同说话,看起来就温厚谦卑、品行刚正的类型决然不同,这俩人简直就是大邺进士前三中多年不见一次的流氓组合,终于挤到了榜前。
马蔺道:“还真不是他们看错了,这还能第三?”
俱泰心里笑了笑,马蔺道是莫天平门客,莫天平又是重新被圣人重用的一批老官,只要是他有过给莫天平代笔的事情,那手笔只要有些特色,传到御前,圣人怕是就知道莫天平这种老武将写不出来,而是有人代笔。
到考场之上,见过熟悉的文风,再去问问莫天平,莫天平为人耿直,必定实话实说,对于马蔺道的评价必定也会是真心。马蔺道就既有近臣引荐、又有别的文章在御前过目,怎么会不容易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