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重生) 第196节(3 / 3)

了笔,摊开草纸垫在膝盖上,靠着篝火,乱七八糟划拉出一封信来。

原来到了虢州,她就开始惦记着给他写信了啊。

殷胥想笑,却又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他能想象到某人用毛笔那一端搔头,毫无耐性,愁得不知道该写些什么的样子。

他把那封信展开放在一边,将土渣扫成一堆包回了纸包里,嗅了嗅,也没感觉出来虢州的土跟长安的有什么不同的味道。

后面几包“特产”大抵都差不多。有她向武牢的百姓买来的黄豆,告诉他泡在水里可以长芽,尝一尝武牢的豆芽好不好吃;有汴州不知道哪儿讨来的杞县酱菜,装在小瓶里过了这么长时间,味道早就一言难尽了。从行军路上猎到的公鹿的一截鹿角,到杀了于仲世的那根箭矢的箭头。

她就像是个捡破烂的,把沿路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全都包在这里头,信上倒是没有说什么情话,连思念二字都未曾出现过。

殷胥知道她是和他不太一样的人,她觉得说这种话太令人牙酸了所以才不说的吧。

直到最后一包,总算是有一封单独的信折在里头,应当是她收到他的信后,好好坐下来铺纸磨墨的回信。

此时殷胥的桌案已经堆得像个杂货铺了。

他展开信,瞥了一眼,才扫了中间两行,立刻又合上信,捏着信纸傻傻愣愣的,脸上慢慢涨红起来。

殷胥觉得自己不能再坐在这桌案上看这信,从远处起身,身上掉的土渣也窸窸窣窣落在地上,他没有叫下人,自己拿了一盏铜灯,走到床边去。

简直就跟前世偷偷翻看信件那样,他拿了被子蒙在头上,才映着灯火展开信纸,上头前几行还算不太胡言乱语:“以后写这种信,就直接省略到前面那些什么朝政的内容,这种前戏不要也罢。不过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了,写这种东西你难道没在大兴宫内直接羞死过去?要是让人家截获了这信,发现圣人与前线的朝廷官员通信,写的都是‘我想跟你困觉’这种话,咱俩也就等着被唾骂千古吧。”

第190章

别说是如今了,送走那封信的如此长一段时间内,他每每想起自己竟然还真的一时冲动,写得如此……露骨,他就想以头抢地死了算了。

这种状态已经蔓延到,他随时随地只要想起崔季明会看到他写的那些字,就想以手掩面,钻进地缝。让时间再跳回几个月前,他绝不会再做这样的蠢事!

现今看到她回信里小小的嘲讽,他手将信纸扣过去,扑进枕头里,发出想死般懊恼的叹气,狠狠的揉着脸。

殷胥觉得自己是没法连贯看完她回信的。

不单是因为要把美食留着慢慢一口口吃的不舍得,更是因为他怕自己心头跳得太快,一口气看下去能死在信前。

往后看去,她写道:

“什么叫我不是那样子,你又没看过,怎么知道我摆不出那姿势来。我在马上倒着劈叉再来转体三周半都能做到呢。别用你那点可怜的见识来想象我。再说本来我就该教你,奈何某人太过要脸,不许我乱动乱说,要不然早成了。不过你年纪还轻,干嘛那么急,要让别人知晓了,怕是说我老牛吃嫩草。”

外头似乎传来了某个下人走过的声音,殷胥看的本就心里发颤,一点动静也可使得他惊到合上信装睡。然而下人走过,并不敢推门进来,他心里把那句“你怎知道我摆不出来”,翻来复去的想。

她腿很长,腰也窄,纵然身上有薄薄的肌肉,但也很柔韧……头发垂下来刚刚碰到肩膀,汗湿的发丝会贴在面颊上。

他忍不住要想,却越想越不敢想。

殷胥手指再度展开信纸,侧脸躺在软枕上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