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镇的情况。鱼台是因有鲁隐公观鱼台,才有此名,也是鱼米之乡,听闻县内有十几条河流贯通,以产米而闻名,也不知道去年的冻灾对这里影响如何。”
裴玉绯笑:“原来兆也有好好读书啊。”
兆勉力扯了扯嘴角,没法接这句话。他分封来兖州,当初也是又惊又喜,希望自己能够治理好这一片中原重地,他知晓自己有了治理一地的经验,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学,他迟早能有真的治理天下的能力。
因此来之前,他不知道查了多少兖州附近的卷宗;进入兖州的路上,也曾拜访过几地州县官员了解过状况,本来以为到了兖州要大展身手,却不料反而是让人软禁在了王府内。
如今想来,当时护送他来的那些官员见他四处探访情况,或许内心也在偷偷嘲笑他吧。
兆是思索了许久才做出了出城这个选择。
或许早就没有他可去的地方,或许到了丰县的前线,也未必真的能上战场。他心里渐渐有了一种预感,行归于周是要打一场持久的硬仗,他不可能在很快的时间内回到长安。
就算吞下汴州和洛阳,打到长安,在如今各方作战却根本不过问他的状况下,或许他根本不会登上皇位。
他承诺过为朝堂上修改政体,将尚书门下拟定诏令时商议的议事堂改大规模,以三方而立,用投筹来定国家大事,做隐朝来真正决定事宜,以原有的朝廷为最后决意和发布的场所。这种方式虽然是将皇帝手中的权力交出更多,但他也认为几十人互相制衡的议事堂能够商议出正确的结果。
更何况兆手里没有什么实权,他除了这样妥协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要是真的打到了长安,他们还会需要一个皇帝么?还会需要延续殷姓的皇朝么?就算李公肯,那些真的为这场仗出力的人肯么?
在兖州时封闭的环境,巨大的落差逼的他不得不思考起来,他好似卷入了一场根本与他没甚么关系的战役。但他仍然不能呆在兖州坐以待毙,他不能再这样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于是兆最终同意了裴玉绯的提议,他只是有些怀疑裴玉绯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毕竟她看起来实在太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儿,裴玉绯将计划详细说给他听,他倒是有些吃惊她居然能想得出来。
直到一队人马在深夜偷偷离开了兖州城东侧门,坐上了城东小沂河的船只,顺着小沂河进入微山湖,选择了这样一种无法追踪又避免官道关卡的方法。
此刻兆与裴玉绯走进城内,才刚刚踏上了青石板的街道,兆就皱了皱眉:“这不应该……”
“什么?”裴玉绯转过脸来。
兆:“虽然只是县,但也应该有民兵守住各个城门啊。”
裴玉绯虽然也出过几次远门,但算不上见多识广,两个长大在贵族高门中的少年少女都不太明白什么,只是往鱼台县内走。
然而鱼台县真实的状况和兆的想象并不一样。
由于这些年运河商路发达,鱼台应该也是微山湖一代最热闹的县镇之一,听闻鱼台县内几处小酒家迎送来往的客船,店内以米糕和烤鹅闻名这一带,更是这附近最主要的产粮地。
鱼台县几条路上铺着青石板这点已经有州城的水准了,纵横几道街道上却空无一人,并不是各家门窗紧闭,而是有一半的矮房都是门窗被损坏里头漆黑一片,更有几处小酒楼模样的二层建筑,被烧的一片漆黑。
薄雾在鱼台县内飘荡,道路上的雾水映着阑珊的灯火。偶尔几处透出灯火的房屋,似乎只敢偷偷摸摸的点一根蜡烛,紧紧闭合着门窗。
兆心中愈发有了不好的预感,转头问裴玉绯:“是谁驻军到鱼台了么?”
裴玉绯并没有想到这个状况,她抓紧兆的手臂道:“我也并不知晓,但怕是已有驻军来了,毕竟鱼台产米,如今大军在前作战,总是要征米粮的。”
兆心头朝下沉去:“怕是不但要征粮,还要征兵。”
旁边的护卫拎着灯笼,裴玉绯心道早知就不该上岸,她早该想到如今战线内的城镇成了什么样子的。本来是想到鱼台让兆放松警惕的——
兆走了几步,踩到了不少从两侧的铺席与民户家中被扔出来的东西,裴玉绯忽然低低叫了一声,兆连忙低头下去,拿着手里的灯笼朝下映了映。裴玉绯还没来得及低头,兆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揽着她往后撤了几步:“别看。”
裴玉绯微微战栗了一下,她显然已经明白自己踩到了什么。
兆更吃惊的是,不知道多少天前这些人占下了鱼台。难道是鱼台县令有所反抗不同意他们进驻?还是因为驻军只是单纯想进县来抢杀?
毕竟这场战役名为叛乱,自然有人不想上这条道,这才导致了鱼台如今的状况么?
白天时候,这些杂物尸体就躺在街道上,没有人收拾么?
兆惊疑不定,他拽着裴玉绯就往后退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街道的那头居然也有一队人马拎着灯笼朝他们走过来。护卫中居然有人朝前走一步,挥手道:“请问——”
兆道:“闭嘴!不要说话,咱们回码头去!”
那护卫惊了一下,果然街巷那头的一队人顿了顿:“谁?!是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