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笑:“你说我苦心经营这个烂名声,回了长安要是突然洗心革面,旁人就以为我要出人头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要不然以后去平康坊,你陪我?”
殷胥冷了脸:“谁陪你!你自己去吧!别回来!”
崔季明连忙笑着抓着他的手:“哎哟,跟你开句玩笑。你怎么老生气呀,你说你整天沉着脸,本来就显老气,再多发几次脾气,还未弱冠就一脸褶子,上街人家管你叫阿伯了怎么办。”
殷胥其实真生气的时候少,他就喜欢看崔季明忙不迭来好言相劝的样子。
殷胥故意板着脸斜眼看她。崔季明何尝不知道他那点想法,笑着赶紧抬脸亲了亲他脸颊:“你再这样,嘴角都要耷拉了。”
他抬手背擦了擦脸上,道:“你这人,怎么不分场合,也不打声招呼,说亲就亲。”
崔季明大笑:“哈哈,我难道还跟你似的,每次都要先说一句再下嘴?你要觉得我这太轻佻不够正式,我找专人拟个文书,待你朱批花押后,再经过层层审理,决定我能不能亲你一口?”
两个人在一起,外人听来毫无营养的对话,也足够他们彼此笑个半天了。
话好似怎样都有趣,夕阳西沉虽美,风景壮阔瑰丽,却不及对方眼中一点转瞬即逝的光。
殷胥又好似不敢确认般,他想问,是否真的算心意相通,彼此……确定关系。但他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万一这个问题引来崔季明吃惊的神色,他又当如何自处。
崔季明却好似是之前一直想捏他却不合适下手,如今可明目张胆的动手,一会儿捏捏他耳垂,一会儿又去摸摸他胳膊。殷胥被她乱动的手,捏的无所适从,正要开口时,崔季明忽然道:“啊……忘了说。崔某可从不屈居人下啊。”
殷胥呆了一下。
崔季明勾起嘴角:“你明白我的意思。”
殷胥面上腾地就红了,几乎能沁出血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崔季明心中大笑,却伸出手去又摸摸他脖颈,他因脸红,颈上也发烫。
这会儿,他竟觉得崔季明乱摸的行为,意有所指,连忙拽掉她的手:“你能不能别这样。”
崔季明笑着反抓着他手,竟活像个色鬼投胎,抓着他手腕摩挲,感慨道:“唉……年轻的肉体果然看起来就很美味啊。”
殷胥因她这句话,浑身一哆嗦,面上更显无所适从的惶恐。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过,但单是一两场梦,就足够让他想砸窗跳楼,但若是要真来明刀明枪的,想到崔季明是与他一样的男儿身,估摸着还比他……呃,威武雄壮的多,他想想就觉得要疯。
可……可他更怕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万一、万一再因这些事发生矛盾,崔季明身边向来不缺人,她无所谓的转头离开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崔季明还未曾说过一句喜欢他的话来。
崔季明内心狂笑,她知道殷胥被吓到了,他心里不知道这会儿正在瞎纠结什么呢。她笑着倚着他不说话,指尖在他手腕内侧不断划动,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殷胥喉头吞咽的声音,他似乎半晌才决定,道:“我觉得……情之一字珍重,莫、莫要那些事情掺杂其中,或许……”
言下之意便是,正人君子之间先别提啪啪啪,要谈诗词曲赋人生理想。
崔季明大笑:“哪些事情?你这是只想亲嘴,就不爱脱衣裳了?明明有更好玩的事儿呢。”她偏过头来,笑的眼内霞光流转。
殷胥当真急了:“你就不会想些正经事!满脑子是——污秽!”
崔季明抓住他手笑了:“我怎么不正经了,你光说那些事情,我又不理解。你不明确告诉我,是不让我掺杂什么事情,我怎知道……”
殷胥这会儿是看出来,她又在使坏了,他当即甩手,往旁边坐了坐:“你明明知晓,何必如此!”
崔季明笑的乐不可支,扶着他的肩趴过去:“哎哟喂,谁叫你那么好玩啊!我不逗你心里难受。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了,但你好歹让我摸一摸啊,吃不着总让动动手吧。”
殷胥没见过她这样毛手毛脚的,他又受用,又窘迫,脸面上挂不住,气的又要拨开:“你总是这样不知收敛。”
崔季明都快整个人扒住他不放了,笑嘻嘻:“因为我觉着你好看啊,哪儿都好看。又凉凉的,快给我解解暑。”
殷胥从不觉得自己有魅力,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夸奖,总让他心里头能兴奋回味好一会儿。她就像一只黏人的犬类,非压着贴着不可,这儿舔舔那嗅嗅,连他头发丝都肯玩好久。
不一会儿,殷胥也伸手,一手搭在她腰间,掌心摁着她的腰侧,不轻不重试探性的捏了捏。崔季明浑身痒痒肉,身子一僵,神情也变了:“你干嘛。”
殷胥瞪眼,很有理的样子:“你都摸了我好半天了!怎么不许我碰碰你了!”
崔季明:……她这是在引火烧身,自讨苦吃。
她倒是不怕殷胥摸出她身材来,但是猛地又感觉,他们两个人躲在树后头,挂在一起互摸的样子,实在好蠢好瞎狗眼啊。她以前还会走在公园里,对半夜坐在长椅,手都伸到对方衣服里男女表示精神上的鄙视,心里头暗骂“傻逼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