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重生) 第109节(2 / 3)

了牢里的贺拔庆元……

崔三若是真站在胥那边,这倒是崔家打算两边都抓着。崔三做着修的伴读,指不定她还是个两头的细作……

他越想越深,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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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真的会来找嘉尚。

长安城南有一大片村落,嘉尚所在的慧永斋正在此地。听这名字,好歹该是一座古朴小寺,却不料只见一茅草院外歪歪斜斜挂着这三个字,院内有鸡鸣和机杼声传来,马车停在外头,殷胥一身素色深衣,踏下车去。

门未关,他一打眼便看到嘉尚正带着打满补丁的围裙,穿着草鞋在织布。

一边织布,一边哼歌,脚边一群啄米的鸡。

上次被嘉尚的高深莫测震惊的殷胥,这一次又让他如此家常的生活给震惊了。

第一次见自己把男耕女织干全的大和尚。

嘉尚没抬头:“殿下,还请进。”

殷胥对耐冬一点头,背手走进来:“本以为你该在哪个破庙古刹内衣不蔽体。”

嘉尚笑:“此地本有庙在,只可惜宗派不同,我这个净土宗的散人,还进不去那空宗的庙宇。”

殷胥确实知道佛宗内部也分裂有派别。各朝各代虽有不少帝王笃信佛教,在大邺,寺庙也成为了宣扬律法、收纳传染病人、开放民间集市的主要地方。但佛教盛行,大量青壮年成为了不必赋税的僧尼,佛门势力越来越庞大,各个寺庙富若世家,修建的瑰丽堂皇堪比皇城,必定会威胁到朝廷。前朝灭佛之事亦有,大邺自高祖时期也只是扶持道门,较为温和的一直压制佛教。

只是中宗却是个笃信佛教的,他多次派高僧前往西域取经,慈恩寺高僧也开始插手政局,佛门盛行之时,也分裂出了各个教宗,教宗之中争斗不断,却也愈发繁荣,如今佛教的盛行在大邺已经是避不过去的坎。

殷胥道:“空宗是这些年兴起的新宗派?我记得天台宗几乎占据了慈恩寺,怎会在长安周边又有新宗派如此兴行?”他前世扶持道门,对佛宗了解并不深。

嘉尚笑道:“殿下当真是不太了解佛门,天台宗兴盛了不到二十年便衰落,而空宗则已已经遍布民间。他们不似天台宗那般大肆修建庙宇,一直低调行事,所以大兴宫内几位都不太知晓吧。”

殷胥自然知道佛门盛行对于朝廷的影响,皱眉道:“遍布民间?”

“富密贫空。空宗推行‘不取贫贱,心系一佛’,又不言根性,只推渐行,在百姓之中修空宗之人大有。他们很多人并不登堂,剃发后草鞋布衣行走世间传播佛法,性情坚忍。本是南地小教派,没想到如今发展的连东京洛阳也几乎都是空宗法嗣。”嘉尚叹道。

殷胥皱眉:“既本是佛法教派,占据寺庙也无律法管束了。那你又如何在这里落脚?”

“有个好心的郎君,不但在西域救我一命,听闻我被驱赶出来后,还给了我一些银两,我想这不事生产靠嘴来忽悠别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还不如跟每当和尚时种种地织织布。”

殷胥没怎么离开过皇宫,可以说是连会跑的鸡和织布机都没没见过,有些好奇却佯装不在意的观察着院中的一切,随口问道:“哪位郎君,如此好心?”

嘉尚低头道:“您想来问我的那位。”

殷胥皱眉。

殷胥的确是想来问崔三之事。

他承认自己总是心眼细,崔季明与他说起那册高祖的手札时,对于为何会懂文字的理由可以算得上敷衍。她在口头上胡说八道糊弄他,也不是第一次两次了。

但殷胥却将她那句“您前行的路上,或许不必有我”的话,噎的翻来覆去寝食难安。

他便又将那高祖的手札翻出来,当初崔季明谨慎珍重的读来,她所说的字与纸面上字体写法,殷胥都拼命记住了大半,再对照他以前整理过的,他几乎可以看懂绝大部分的内容。

正是因为能看懂,读到前头被崔季明跳过的内容,他才心惊。

高祖为何自称活了一白多岁?他以前是商人……?几千年历史?

就连后头许多内容,殷胥细细读来,也发现有许多词汇的含义他并不知晓。

这本册子不但字体不同,连写法也是自左至右的横写,这才是前世殷胥并不能读懂的原因。

他再联想到崔季明时不时冒出来的疯言疯语,他最早与她相识的时候,还总是问,后来看崔季明一脸无趣根本懒得解释,也就渐渐不问了。

当细节累计到这种地步,一句“孟婆汤没喝干净”的话,显然已经不可能糊弄的了殷胥。他知道崔季明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向他隐瞒过不少事情,可当崔季明表现出与他越走越远时,这些他不清楚的事情扩大成了没来由的恐慌。

前世与今生,政局世事往不同的方向发展去,殷胥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清醒理智。

但当崔季明这个被他在意着的人,与他的关系也越走越远,殷胥才开始萌生后怕。

他怕的是有朝一日,本该站在他身侧的崔季明,会有朝一日将手中的剑对准他。

他更怕的是,二人可能会未来几年后再无交集,或许街角官驿再见面时,二人年岁已长,面目全非,早已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