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几乎是封闭五感,把自己想象成一堵土墙,原地紧紧盯着自己的指甲,心中默背辟邪大典《千字文》。
他默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崔季明还在他耳边笑着说话。
殷胥闭上了眼睛,简直在心里吼: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崔季明笑:“有些女人那指甲,挠人可疼了啊。不过比不上尖牙利嘴的,一咬就是一个红痕,能留好多天。”
尖牙利嘴。
他一下子就想起崔季明脖子上之前的那个被他咬的冒血的红痕。
殷胥的心里头都跟煮沸的开水壶般,耳朵几乎能冒出热气来,别说千字文了,就是这时候念金刚经也无法让他再心定下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去咬崔季明,却被崔季明按倒的情景。
旁边的人还都在说话,他闭着眼睛,崔季明说话的气息从耳边吹过,交叠着他不止一次的梦境与那不堪入目的孝经,殷胥心里开水壶的盖儿终于被顶翻了,脑子腾地一炸。
修骤惊:“啊!胥——你怎么了!”
崔季明本来就是试探着逗逗他,看到修惊吓的样子,连忙攀过殷胥的肩膀看他。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血痕,殷胥已经捂着鼻子,羞愤欲死的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
崔季明:靠,这才哪儿到哪儿,我才说了些什么啊,他就这样了!说好的前世二十五呢!要是哪天有个女疯子脱光了冲到他面前,他是不是直接猝死原地了!
泽吓得也连忙站起来:“不要紧吧,胥!”
郑翼不嫌事儿大的笑了:“哎哟小寿星流鼻血了,三郎要负责任啊。”
崔季明简直无辜:“这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我去看看,他别路上昏过去啊。”
崔季明也是头疼,她顺着长廊追出去,殷胥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房间,她慢慢悠悠的踱过去,站定在门口,简直就像是霸道王爷去追被撩到脸红的大小姐,叹道:“哎哎,至于么,你不都说你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么。”
里头的殷胥显然不想回答。
“哦是我不该追过来,你指不定看两眼气血翻涌回屋解决了,要不我帮你找一条裤子?”崔季明笑道。
殷胥半天憋出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字:“滚!”
崔季明笑:“开个玩笑,别生气嘛。你前世日子到底是怎么过的,我也是想不明白了。别总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嘛。”
殷胥简直想一头撞死,他是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崔季明半天没有得到他回应,敲了敲门:“哎,没事儿吧。”
殷胥从里头打开了门,那点鼻血的痕迹找不见,又是一潭死水般的脸:“没事。”
他似乎都不想见到崔季明,拨开她就像往外走,崔季明一下子撑在门框上,挡住他的去路。
殷胥瞪眼炸毛:“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