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王法”的气儿,得罪了不少人,或许救了不少人,也害了不少人。
那种行为本身是错的?亦或是方法是错的?但真的有无错的方法么?
她不聪明,多少年也没想明白。
崔季明别说这辈子,上辈子最后几年都没大有那种心气儿了。只是刚刚在透过窗纸的时候,她缩了一下的瞬间,想着或许前世二十多岁时那个轻狂的自己,可能会撬开门,拿来衣服扔在那些女人身上,不管她们动或者不动、骂或者不骂,单领着一部分想走的,用刀杀到马厩处去。
然后呢,现在的崔季明当然知道那些女人除了更早死的结局意外,一百个里头一个真的跑出来过上正常生活的都未必会有。也知道,若是再这么蠢,早死的也可能是那个自认为行侠仗义的她。
可现在的崔季明却会跑去从旁边扛起一柄长枪,在杏娘惊愕的目光中,拼了命用最快的速度装上那杆长枪,做回弩上,对准那赤身裸体尖叫打滚的女人中,几个狞笑着脱起衣服的突厥人!
杏娘:“时间来不及了!大外甥啊!他们过来,我们晚一步就是个死!”
崔季明:“最后一箭!我会很快!很快!”
这一箭当是她给她自己一个交代!给当年曾经愚蠢过、不相信过的她自己一个安慰!
崔季明一脚踏在开关上,她甚至都没再从水晶片中多看一眼那长枪的尾端,便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走!我们走——”
龚寨内的院落里,尖锐且迅猛的长枪飞来,划破天际一般带着刀光剑影的烈气,如同白日刺下的惊雷,也炸开了院中那为首火长的脑袋,红白粘稠崩开,洒落一地,溅得那裸的女人与淫笑的突厥劈头盖脸一阵红雨。
刚刚还布满尖叫与笑声的院内一阵落雪可闻的死寂,几个突厥人茫然的在脸上薅了一把,满手血肉,仿佛不可置信。
他们只看到地上斜立着挂满血的长枪,惊得顿时高声呼喝从院子里往外滚出去,只留下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女人们。
溅满血的突厥高声呼喝屁滚尿流的冲出门去,却不料正好迎上重整队伍准备往高塔而来的将领,入耳是一声怒喝。
“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几个女人、一点金银!我们的目的是攻占下播仙,占据城池,这些都不过是下酒菜!”那年轻的突厥将领道,他面上似乎也不过是刚刚褪去稚气,却身材高大,颇有威严。
这个指令,在突厥人中也算得上理智。
那几个几乎站不起来的突厥连忙直起身子:“是!燕罗俟斤!”。
俟斤乃是东突厥可谓仅次于可汗的首领官职,东突厥颉利可汗分疆土为十部,一部一首领,东置五大啜,西置五大俟斤。这位俟斤,本姓阿史那,全名阿史那燕罗,乃是十部中最年轻的首领。
十几人跨马跟上这位年轻的阿史那燕罗,往高塔去了。
高塔之上,崔季明暴力拆除那大弩的元件,她死都不能把这等器械留给突厥人!
杏娘:“快点,你要吓死你小舅妈了!”
她手中宽刀砍断了外头几层木架,又踢又踹,可算是弄毁了几层铁皮,将里头的部件统统掏出来抱在怀里,一边丁零当啷的掉着,一边往下头走,骂道:“比我大不了三四岁的丫头片子,自称什么舅妈!”
杏娘领着她往这纺锤建筑的另一边去了,崔季明望过去,才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消防杆的应急用通道,杏娘熟练的很,胳膊一架,两腿一夹,就跟手里黏糊糊的鱼一样跐溜滑下去了。
这杆子很长,崔季明没大有经验,还不太敢,用手抓着杆子往下蹭,等落了地面,掌心一串水泡,疼的她差点骂娘,才发现陆双牵着一匹马,正等在这下头。
“你怎么来了?!贺拔罗呢?”崔季明跑过去问道。
陆双也少见的急眼了:“别那么多废话,我把他送去给你的那几个亲兵了,你还不快走!对方已经来了!”
崔季明回过头去,就见到龚寨后门窜出几道身影,她惊得一身毛都要炸开,拎着杏娘就上马,猛地抽马,头也不敢回的往播仙的方向奔去。
身后陡然几道尖锐破空声,她连忙摁着杏娘的脑袋,躬身贴在马背上,只感觉几道劲风挂过她胳膊往前飞去。三人二马,贴雪地掠出去一段,才回头看着那将领带着十几人马,只停在了远处,没有在追。
崔季明这才看清那年轻将领,呸道:“这头头躲得太快!老子要是先瞅见了他,非射个胸膛对穿插墙上不可!”
陆双道:“你可得了吧,什么气运都站在你这边,以后还用打什么仗!你怎么不说你往北边扔个箭,一下不小心插死了大帐里的颉利可汗!能让他们大乱已经够了!咱们先回播仙,对方失了军旗,未必真的能赢过播仙的守城兵!”
崔季明点头,拎着杏娘,三人冲进城内。
杏娘下马与城门下焦急等待的贺拔罗抱成一个球,崔季明看她脸都快嵌进贺拔罗身上的肥软白肉上了,也在军情紧急时刻抽不出被秀恩爱一脸后的虐心,她身后跟着几十个黑甲亲兵,风一般的往城墙上头去了。
她还没有找到城墙上号令播仙镇的李将军,却听着已经响起了号角与鼓声,城门被人缓缓合拢,崔季明